第325章 死亡(1 / 2)

眼看着他即将来到自己面前,就连时雨都忍不住有些紧张,他把所有寒川可能会出现的反应都肖想了一遍,甚至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,可寒川却出乎意料的,什么反应都没有。

他甚至连看都没看时雨一眼,像是周围空无旁物,所行之路一路通畅,随着他的步伐,微风轻拂,带起了飘飘衣袂,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梨花香。

“二宗主”,瞳仁微缩,面前那缕白色飘飘然要消失,坐不住的时雨终是站了起来,看着他高挑冷清的背影,唤了一声:“请留步。”

闻言寒川才顿住脚步,缓缓转过了身,无论与沈钰有无关系,可他看自己的眼神,与任何人都不同,平静而又淡漠。

而只用这一眼,时雨便不由得开始怀疑起了自己,毕竟以往所见过自己的男子,都无一不为自己的相貌,而感到或多或少的惊讶。

可他在寒川面前,似乎就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。

“何事?”他的声音也似气质一般,低沉而又冷清,像是从远处传来,与自己隔了很长一段距离。

“我随爱人前来”,时雨也不避讳,旁人的话他或许不信,他就偏要来听听寒川的说法,直截了当的问道:“他曾说我与故人相像,我想知道,在二宗主眼里,我与这位故人,是否相像?”

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自己的问题,寒川平静的看着他,沉默了好一阵,最后才说:“不像,一点都不像。”

瞳仁微缩,时雨不由得一愣,可还未来得及惊讶,寒川便转过了身。

“他是他,你是你”,手负在后,寒川微侧过首,给了他一张锐利的侧颜,薄唇一启一合:“毫无可比性。”

话音落下,他便随之离去,而他的话也深深的震撼了时雨的心,从来不是他,也不想是他,可他却在沈钰的阴影之下,生活了好久。

像是占据了他的位置,偷走了原本属于他的所有,寒川的否认不只是震撼了他的心,更是让他的心境,悄然发生了变化,而不自知。

随着要送入十二屿的女子敲定,率先知道消息的江姝,终是再也忍无可忍。

“是你说此生只娶我一人!”江姝拽住了晏听的衣襟,质问道:“如今为何又要娶旁人!?你骗我!”

或许只有见到她如此疯狂的一面,晏听才勉强愿意相信她对时雨所做的那些事,他一直不觉得江姝的单纯与美好能装出来,也一直以为,她的爱意是最纯澈干净的。

“只是妾室”,也非是他一定要娶,若有选择的权利,他谁都不想娶,也谁都不想负,他解释道:“正妻之位,还是你。”

“不一样,这根本就不一样!”攥着他衣襟的手不自觉开始用力,骨节泛白,微微颤抖,她恨得咬碎了牙,不解的泪水顺着眼尾流出,她终是将心事说出了口:“余云鬟都没能成为妾室,你且告诉我,如今为何又要娶我师妹为妾!?”

“我有苦衷”,又是苍白无力的解释,这使得江姝对答案更加迷茫与不解,“此人我必须要娶。”

“你不爱我”,话从自己口中说出,像是亲手把悬在胸膛前的利刃,深深刺入,“也不认识我师妹,可当初,你也是这般把我娶了回来,晏无渡……你在利用我们……”

“你既心中有数”,晏听眉头微蹙,拂掉了她的手,淡声道:“又何必与我多言。”

“一日夫妻百日恩”,眼帘微颤,江姝绝望的看着他,喃喃道:“我此生只爱了你一人,我把我的青春,我的一切,包括我的心,都给了你。我以为我们这些年的相处,夫妻情意,会让你动容,我一直以为,在你心里,或多或少,对我是有一点感情的……”

“所以正妻之位仍旧是你的”,像是在自欺欺人,心一狠,晏听沉声道:“而你永远都是十二屿唯一的正妻。”

“可我要的,从来都不是虚无其表的地位”,江姝认为自己从来都不是不能接受晏听不爱自己,可是是他先主动上门提的亲,也是他一步一步让自己沦陷其中,无法抽离,“我想要的,不过是你的真心……”

“够了!”许是因为心虚,所以晏听从来都听不得这些人对自己说这种话,眸光一沉,他厉声道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,你对我而言,又有何真心可谈!?”

“是我做的又如何!?”见他如此,江姝也干脆破罐子破摔,直截了当的说道:“我做这一切,不都是因为你吗!?我好不容易怀上了我们的孩子,可我却因歹人陷害,而失去了他……可你直到如今都查不出真凶,我在承受丧子之痛时,你在做什么!?你浪迹在烟花之地,与那个贱人颠鸾倒凤!丝毫不知避讳,甚至还光明正大的把他带了回来,养在连我都不许进入的玄霄之中!你!你……”

不敢指责,也无法开口,她的夫君是维持修真界公正的男人,对待所有的事都必须遵循法则,也是常悦宫想要攀附,而不能得罪的人,可他这个人,却是如此凉薄。

其实说来也可笑,自己本就是为了联姻,生育子嗣所用的工具,可偏偏工具动了情,亦渴望获得一份真心。

“你既对我这般失望”,不想勉强,也不想再欺骗了,晏听转过了身,淡声道:“那我们,就止于此吧……”

说罢,便一甩宽袖,径直离去。

只留下江姝一人,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,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,是她错了,她悔不当初。

十二屿世世代代都没娶过常悦宫的女子,而自己本就身为联姻的工具,又怎能去奢望他会为自己动情?

是她一步就错,没能及时止损,所以才步步为错,越陷越深,直到现在遍体鳞伤,而又无法抽离。

再次迎娶常悦宫的女子,这件事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,不只是江姝爆发,就连时雨也终是按耐不住。

某天晏听忽然回来,推门而入时,却发现整个寝殿都被装饰上了红色,是成婚的红色,也是正室的红色,目之所及,皆是喜庆。

而时雨则身着一身红装,盖着盖头,坐在了床榻边,听闻自己推门而入的动静,隐约能瞧见他缓缓抬起了头。

晏听赶忙转身,“砰”的一声合上了房门,可他在将门合上之后,就再也没有转身去面对身后之人。

桌案上的烛火随着关门的动静闪了闪,一明一暗后恢复了平静。

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