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房老爷在也控制不住火气,冲到广阳侯面前质问道:“侯爷,你这是要对我大房赶尽杀绝吗?
我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,你还要将他带走充军,你若想逼死我这个大哥,不如直接动手。”
他说着话,还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,神情激愤地继续说道:
“拿出你的佩剑,就朝这里刺下去,结果了你大哥我的性命,我倒要看看,这逼死亲兄长的恶名,你背不背负得起!”
对于这个杀母仇人的儿子,广阳侯早就想取了他的性命,如今被他蹦到面前来挑衅,广阳侯眼中掩饰不住的迸发出了杀意。
这时,司徒晨从人群中走出来,站到广阳侯身侧,冷漠地说道:“侯爷不必动怒,既然他如此疼惜自己的儿子,就让他自己想办法。
比如让他代替自己儿子去上战场,反正这兵部下来的调令不可拖延,这件事就让他们父子俩去商量,到底由谁去充军。”
司徒晨的一句话,立刻将敌我矛盾,转变成敌方内部矛盾。广阳侯闻言。也如同开窍了般,对兵部的人说道:
“请几位大人通融一下,我这大哥爱子心切,我们都是为人父母的,相信也都能理解。
虽然他的小儿子,比当时我风儿上战场时,整整大了5岁,但我大哥仍然觉得舍不得。
既然如此,今日底谁去充军,不如让他们父子俩自己决定,几位大人觉得如何?”
广阳侯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,更是侯爵在身,这几位兵部的衙差,受不得他一句大人,都神色谦恭地回道:
“侯爷所言甚是,这父亲心疼儿子,乃是人之常情。虽然以往多有代父从军的先例,但这代子从军,也并非不可。”
我们兵部可以通融,但时间不能拖得太久,这样啊,就在一炷香之内,给我们个准确答复吧。”
广阳侯虽然平时总与兵部的人打交道,但也是互相维持着表面的体面,平时与兵部的人打交道,总是被他们卡着,还从没见过他们如此好说话。
广阳侯性子直,有时因为得罪了他们,兵部还会在补充兵役的时候,专门派些老弱病残给他。
此刻见对方如此给自己面子,便命下人搬来椅子,奉上茶水。
镇北王世子还站在这里,兵部的人哪里就敢大喇喇地坐下,立刻将视线,齐刷刷地投向司徒晨。在得到对方点头示意后,兵部的人才敢入座。
广阳侯见到双方的眼神交流,才想明白,兵部的人不是变得好说话了,而是早得到了司徒晨的提点。
大房老爷见兵部这架势,今日,应该是非将他们父子中的一人,带走不可。
事到如今,他也算看出来了,广阳侯针对他的儿子、妻子、女婿,不过是在变相修理他,恐怕他这好二弟,最终的目的是想要了他的命。
大房老爷第一时间想到的,便是他这把老骨头,绝对不能去战场上折腾,否则根本没命回来。
儿子死了,可以再生,妻子休了,可以再娶,唯独自己死了,就一切都归零了。
就算小儿子死在战场上,他还有外室生的庶子,终归不会后继无人。
而且他的儿子们上了战场,对他来说还有利无害。他这几个儿子中,只要有一个立了军功,当了将军,那他可就是将军父亲。
所以此刻,他不能与儿子们闹僵,只能尽量哄着。大房老爷摆出慈父般的笑容,劝说道:
“儿子呀,侯府也养了你十八年,现在安家子孙凋零,需要你为国效力,你就安心去吧,到了军中,好好磨炼自己。
有一日做了大将军,凯旋而归时,为父一定为你风风光光地接风洗尘。”
谁知他小儿子根本不吃这一套,一把甩开他过来拉扯的手臂,带着哭腔地怒吼道:
“风风光光做大将军,你就是想送我去战场上送死,你也不打听打听,那边塞一年要死多少人,就我这样的三脚猫功夫,若去了,焉能有命活着回来?”
说着话,又突然跪到大房老爷脚边,抱着他的大腿,哭求道:“父亲,儿子不想死,儿子还这么年轻。
这次去边塞充军,就由你替儿子去吧。反正你也这么一大把年龄了,就算不死在边塞,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。
不如就再疼儿子一回,儿子会一辈子感激你的。如果父亲能替儿子去充军,儿子以后定然好好孝敬父亲。”
大房老爷心中冷哼,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这么心黑,当初赶走董氏时,他就应该看出这一点。
还说什么以后孝敬他,现在都想让他去死呢,还谈什么以后。
生死关头,想的是推他老子出去送死,这样的儿子,要与不要又有何用?
今后他会将全部精力,都用来培养外室生的那个儿子。
大房老爷心中虽然打好了谱,但仍然不能轻易得罪小儿子,他伸手将人从地上扶起来,而后语重心长地劝道:
“儿啊,不是爹不替你去,是爹这把老骨头,实在折腾不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