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恪之赶紧放下帕子,用手把王婉鬓角散乱的发丝拂到耳后。温言道:“婉儿切勿动气,此事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水落石出。毕竟也算是他的家事,朕身为皇帝,也不能贸然让京兆尹介入。那个慧江河也是个没用的,忙活了一天,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。”
“这也不能怪那个慧公公,由此可见那栽赃之人绝非善类,阴险狡诈,该是早就筹谋周到,才做得滴水不漏。且人家在暗处,处在明处的人定然会防不胜防,只是,那成王是否参与其中,还未为可知。臣妾今日也问过崔文雅,她一直苦苦思索,还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。”王婉靠在李恪之胸前叹着气说道。
李恪之沉吟了片刻,不禁抚额道:“这样说来,此事颇为棘手,一时之间,恐难辨真相。这个成王恨不得要了那崔氏的命。崔氏如今住在宫里,他日日来寻朕纠缠,也不是个事。大军又马上到京,牵一发而动全身,一个王妃的废立虽不关乎朝局,但这等辛秘之事若是传扬出去,岂不让人耻笑?”
“皇上所虑极是。”王婉缓缓站起身来,任由长发披在身后。她拉着李恪之的手道:“眼看着那崔氏受此冤屈,却无能为力,臣妾这心中实在不忍。若使这个罪名落实,崔文雅恐怕是万劫不复,再也无颜面对崔氏族人了。”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怜悯和不忍,崔文雅的处境,唯有自己感同身受,这是比死还要可怕的绝望和无助……
见她突然伤感,李恪之轻拥她入怀,闻着她发间散发岀来的幽香,忍不住沉醉其中。王婉对崔文雅的体贴和爱护,已超越了一个皇后的职责,他的婉儿就是这般良善,对谁都充满了怜惜和慈爱。他定不能让她失望,斟酌着道:婉儿不必为此忧心,法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也无需太过着急,朕想办法拖些时日,派几个得力之人秘密查访,绝不叫那崔氏平白受了冤屈。”
“臣妾替崔文雅谢过皇上。”王婉吸了吸鼻子,把脸贴在李恪之的手掌上道:“皇上国事繁忙,也不必给他好脸色,若他再催促,皇上可推脱那崔氏被打重伤未愈,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,那崔家族人必不会与他善罢甘休。先唬一唬他,咱们再让人慢慢地查找证据也就是啦。”
“这个主意甚好!还是婉儿机敏。”李恪之不禁哈哈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