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婉见母亲进来,正要请安,却被柳氏夫人一把扶住道:“婉儿,且坐下罢。”春兰知道她们母女应该有话要说,就带着夏荷、秋菊、冬雪识趣的退外面的屋子,各自都开始忙活着自己手中的活计。
王婉紧挨着柳氏夫人坐下,柳氏夫人爱怜的轻握着王婉的手,满脸不解的问道;“婉儿,不要厌烦为娘啰嗦,为娘至今还没想明白,成王贵为嫡子,肯定是来日的储君,你若是成为了成王妃,以后就是太子妃,皇后。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,可你为什么就不愿嫁给他呢?”
王婉望着母亲殷殷的目光,轻声道;“母亲,女儿已经和你说过,成王齐大非偶。”柳氏夫人不解的问道:“婉儿怎知成王齐大非偶?听说成王仁孝和善,他虽是皇储,但咱们王家也是世家大族,婉儿有又有出色的容貌和才气,属当世贵女翘首。你们俩这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啊?”
王婉恳切道:“母亲,这些都是表面现象,王权富贵又能如何?真正的成王人品心机咱们并不知道。再者,“人之蜜糖,我之砒霜”谁又能保证外人眼中匹配的两个人就一定能过到一处呢?咱们又怎能得知成王会喜欢哪种女子呢?一入宫门深似海,以女儿的这种禀性,既不擅长勾心斗角,又不喜欢献媚争宠,与其被人厌弃受辱,倒不如躲开纷争,平安度日,也省得拖累了父母亲人。”
柳氏夫人惋惜道;“非是母亲眼红权势,只是在为娘心中,以我婉儿的品貌才情当为天下表率。嫁给别人,为娘恐屈了你。”王婉微笑道:“母亲此言差矣,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。无论民间还是皇家,夫妇本为一体,若能坦诚以待,不算计,不抛弃,相知相守才是人生之幸。就如母亲与父亲这般相敬如宾,举案齐眉才是人生极好的伴侣,这不是别人都能修来的福气。”
柳氏夫人的眼中溢出满满的笑意,她与夫君王乾佑虽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却也十分的情投意合。两人至今也没红过脸,王乾佑更无一房妾室,家里父慈子爱,其乐融融。而她自己的很多姐妹闺蜜,虽外表荣光,实则夫妻不睦,家里龌龊不堪之事颇多,搞的心力交瘁,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。
她慈爱的看着女儿道:“这些道理娘也懂,就是觉得这天下的男子能配得上我婉儿的,只有未来最尊贵的那位皇帝了。今儿你舅舅遣人来告知,本来皇上是属意你为成王妃的,你现下托病不出。已有那清河崔氏的嫡女崔文雅文采斐然,端庄大气,拔得头筹。兰陵肖氏的幺女肖玉竹歌喉婉转、舞姿出尘,清丽可人,也颇有名气。都是才貌俱佳的两家的女儿,正为谁能够成为成王妃而暗自争斗着。本来皇上也愿意,一人为吴王妃,一人为成王妃。只是听说吴王以自己尚在为母服孝中为由,不愿纳妃。皇上念他的年龄本来就耽误的有些大了,让他现在务必选定一人,待出了孝再行嫁娶之礼。但吴王因失母过度悲伤,身体有恙一直也不曾露面。这两家女儿,极可能都成为成王的妃妾了。”
王婉低头看着自己裙裾下摆,绣着的兰花如此活灵活现,不由得想到那个才刚刚失去母亲的人,该是多么的悲伤,而她也只能独自心疼。柳氏夫人说完,见女儿久久没有言语,以为她心有所动。便轻轻的揽过女儿的肩膀,柔声道;“婉儿也不必伤怀,且让她们争斗去。你既不愿去那“高处不胜寒”的地方,那么为娘一定替你找一位,能把你爱若珍宝的夫君,为娘不求你活得光芒万丈,只愿你能潇洒自在,顺心如意的度过这一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