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仪琳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令狐冲那张俊逸潇洒的面容,想起他嘴角噙着的那抹放荡不羁的笑容,以及偶尔投射过来,令她怦然心动的温柔眼神。

仪琳雪白的俏脸上飞起两朵红云,螓首低垂,贝齿轻咬着下唇,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,偷偷抬眼看了看静坐一旁的婆婆。

只见婆婆依旧低垂着头,手中针线在昏暗的灯光下飞快地穿梭,仿佛对她适才的言语充耳不闻。仪琳心中稍稍安定,这才鼓起勇气继续倾诉。

“他曾于危难之际救我性命,我……我对他……”说到此处,仪琳的声音越来越低,脸颊上的红晕也愈发浓艳,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,娇艳欲滴,我见犹怜。

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仿佛要将心中积郁已久的情愫一吐为快,“婆婆,我……我对他,不仅仅是感激,还有……可我曾经是佛门弟子,每每想起师父的教诲,便觉心中茫然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

说着,仪琳以双手掩面,娇羞无限。

婆婆手中的针线停了下来,她抬起头,看着仪琳颤抖的肩膀,眼中充满了怜惜与疼爱。

忽然,仪琳破涕为笑,娇嗔道:“令狐大哥说我生得美丽,伴青灯古佛有些可惜,他这话都说得出口,我都感到羞耻……”

她顿了顿,又道:“爹爹说我已经还俗,想嫁谁就嫁谁。婆婆你说我该怎么办呀?”

夜已深,万籁俱寂。

一股异样的气息,倏然惊醒了令狐冲。

他敏锐地察觉到,似乎有人潜入了他的房间。

他眼皮微抬,露出一线缝隙,只见一个黑影,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。

借着窗外泻入的微弱月光,他依稀辨认出,此人正是白天偶遇的那位哑婆婆。

令狐冲心中顿生疑窦,这哑婆婆三更半夜潜入他的房间,究竟意欲何为?

许是过于自信于自身的轻功,哑婆婆并未察觉到令狐冲已然清醒。

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白布,轻柔地盖在了令狐冲的脸上。

一股奇异的香味,自白布中幽幽散开。令狐冲心知这是迷药,但他身负百毒不侵之体,自然不惧。

却见哑婆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绳索,正欲朝他身上捆来。

令狐冲索性阖上双目,佯装沉睡,任由哑婆婆将他捆了个结实,想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?

哑婆婆将令狐冲扛在肩上,身形矫健,飘然离开了房间。

令狐冲心中暗自赞叹,这老妪看似老迈龙钟,实则身手不凡,轻功更是出神入化。

自己被她扛在肩上,竟如卧云端,丝毫感觉不到颠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