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已经满头白发,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,那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如今也变得憔悴而沧桑。她静静地坐在景仁宫那略显破旧的椅子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
当见到年世兰缓缓走进来时,她的眼中瞬间燃起了怨恨的火焰,那火焰如同一把利剑,直直地射向年世兰,嘴里冷冷地说道:“你怎么来了?可是新帝登基了?那他怎么还不将哀家迎出景仁宫?”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,一丝愤怒,还有深深的怨念,仿佛她被困在这景仁宫是她此生最大的屈辱。
年世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与自己争宠、斗了半辈子的女人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,有畅快,有怜悯,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嘲讽。她仰起头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,缓缓地说道:“哀家?就你也配说哀家?在皇帝眼里,只有一个太后,那便是哀家。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吧,皇帝已经尊纯元皇后为圣母皇太后,而你,却无名无分。”
年世兰一边说着,一边慢慢地走近皇后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皇后的心上,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喜悦和对失败者的蔑视,“你这一生,费尽心思,不就是为了一个太后之位,为了那份尊荣吗?可如今呢,你得到了什么?不过是被囚禁在这景仁宫,看着外面的世界变幻,却无能为力,你这一生活得像不像一个笑话?”
皇后听闻年世兰的话语后,瞪大了双眼,满脸的不可置信,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,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不可能,先帝未曾废后,本宫仍然是皇后,也是太后!这后宫之中,本宫的地位岂是你能随意撼动的,哪怕如今先帝驾崩,可规矩还在,哀家作为皇后,理应统摄六宫,母仪天下,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,妄图僭越!”
年世兰看着皇后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,突然笑了起来,那笑声在这宫殿之中回荡,带着一种嘲讽与不屑,她走到皇后面前,停下脚步,眼神中满是戏谑,说道:“对啊,你倒是提醒哀家了,先帝的确未曾废后,你现在还是皇后,那需不需要哀家再叫你一声,皇后?哼,先帝在时,你便已被冷落,如今先帝走了,你还妄想着能继续高高在上,掌控一切?你若识趣,就乖乖地待在景仁宫,否则,休怪哀家不客气,让你连这最后的一丝颜面也保不住。”
皇后捂着胸口,身体摇摇欲坠,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眼中满是愤怒与怨恨,她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年世兰,你好狠的心啊!本宫即便失势,也曾是这后宫之主,你竟如此羞辱本宫,就不怕遭报应吗?”
年世兰却丝毫不为所动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,缓缓说道:“对了,先帝曾经说过,与你死生不复相见,若是将你与先帝葬在一处,就是违背了先帝的旨意。哀家与皇帝商量过了,日后等你死了,就以答应的身份下葬,也算是全了你与先帝的情谊。你这一生,争来争去,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空,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无法留下,你说你可悲不可悲?这皇宫之中,从来都不缺野心勃勃之人,可像你这般下场的,也是少见,你就好好反思反思,自己这一路走来,都做了些什么吧。”
年世兰说完这句话,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景仁宫,那背影在昏暗的宫殿长廊中渐行渐远,只留下皇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,望着她离去的方向,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。
皇后终究还是熬不住这寂寞,在那无尽的孤独与怨恨的折磨下,她拿起剪子,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脖颈刺去,鲜血瞬间喷涌而出,染红了她那身破旧的衣衫,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。那一刻,她仿佛解脱了一般,从这充满痛苦与无奈的世界中逃离了出去。
消息传到年世兰那里时,她正坐在慈宁宫的殿内,原本平静的面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,微微一怔,随后便陷入了良久的静默之中。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与皇后过往的种种争斗画面,那些勾心斗角、明争暗斗的日子如同电影一般在她眼前闪过,可如今,这个曾经让她恨之入骨的敌人也死了,她本该感到畅快,感到一种赢了一切的满足感,然而,此刻她的心中却空落落的,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她缓缓地站起身来,走到窗前,望着那紫禁城外的天空,心中五味杂陈。情爱,曾经她以为与皇上之间有的那些甜蜜时光,如今看来,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,醒来后只剩下满心的伤痕;敌人,如今也都纷纷离去,可这胜利的喜悦却如此短暂,如此空洞。她突然觉得,自己在这后宫之中拼搏了大半辈子,到头来却仿佛失去了所有,那些曾经追求的东西,如今都已化为泡影。
又或许,在这个紫禁城中就没有赢家,都是输家…… 每个人都被这权力的漩涡所吞噬,被这宫廷的规矩所束缚,即使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,也终究无法逃脱命运的捉弄,无法获得真正的幸福与安宁。年世兰深深地叹了口气,那口气仿佛是她对这后宫生活的一种告别,也是对命运无常的一种无奈叹息,而她接下来的日子,又将在这充满回忆与感慨的慈宁宫中,如何度过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