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小徒弟不像他那师父,没了那些个歪心思,一心只扑在这炼丹上,想来能炼出好丹药来,由他来接手,臣妾想着,定能让皇上继续吃上放心的丹药,保重龙体安康。”
皇上听了敬贵妃的话,微微点了点头,觉得敬贵妃所言也有几分道理,如今那老道已死,确实需要找个靠谱的人来接着炼丹,便说道:“那就按照敬贵妃所言,让那小徒弟过来试试,希望他真能如你所说,能把丹药炼好。”
年世兰见皇上对那小徒弟炼丹之事有了定夺,便开始见缝插针,她蹙着眉头,眼中满是委屈与无奈,娇声说道:“皇上,您已经好几个月没进后宫了,宫里的姐妹们日日都向臣妾倒苦水,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的,臣妾心里也不好受啊。”
“她们都说这日子过得好似没了盼头,天天盼着能见皇上一面,可皇上您一直忙着,无心后宫之事,臣妾夹在中间,实在是为难,皇上您就可怜可怜臣妾吧,也可怜可怜那些个盼着您的姐妹们。”
敬贵妃在一旁瞧着年世兰这般模样,也赶忙帮着说道:“是呢,皇上,臣妾这几日见皇贵妃愁的都快有白头发了,皇上不妨让臣妾安排嫔妃们轮流伺候您吧,也好让皇贵妃能松快松快,再者说,后宫之中,皇上的恩泽就如同雨露一般,若是只旱着,怕是这后宫的花花草草都要蔫了,还得皇上您多顾念着些,让这后宫也能有些生机才是。”
道家有双修一说,那老道为了能在宫里站稳脚跟,博得皇上的信任,便时常在皇上耳边吹嘘这双修的妙处,再说皇上本身也不是个禁欲的人,便答应了,脸上露出一丝颇为意动的神情,说道:“皇贵妃说的有理,那就按照你们的意思来,即日起,允许后宫嫔妃入养心殿。”
年世兰见皇上应下此事,心中暗喜,赶忙福身谢恩道:“皇上圣明,臣妾定会好好操持此事,挑些懂事乖巧、知书达理的嫔妃过来伺候皇上,保准让皇上舒心满意,身子也能早日康健起来。”
接着年世兰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嫔妃们出入养心殿,她特意挑选了那些年轻貌美、才艺出众的嫔妃,那些年轻的嫔妃们得了这般机会,哪肯放过,一个个都拿出了十八般武艺,生怕落了下风。
而年世兰,虽然自己并不侍寝,可也没闲着,她时常伺候皇上服用丹药。实际上,那丹药是被动过手脚的,这丹药看着能让人精神百倍,实则是会加速衰老的,只不过短期内能让人容光焕发,好似回光返照一般,时间一长,身子便会被彻底掏空,各种病症也会接踵而至。
皇上整日沉迷于丹药,坚信这丹药真能让自己长生不老,每日按时服用,从不耽搁,还时常催促着炼丹的小徒弟赶紧炼出更好的丹药来,仿佛那丹药就是他延续生命的救命稻草一般,死死地攥在手里,不肯松开。
温实初在太医院勤勤恳恳这么多年,也算熬出头了,凭借着自己精湛的医术和对医理的钻研,在太医院有了一席之地,可即便如此,他想给皇上请平安脉,却次次都被拒之门外。
每次他去求见皇上,想要为皇上诊脉,查看一下身子状况时,不是被侍卫拦下,告知皇上正在休息,不宜打扰,就是被皇上身边的太监以各种理由推脱,说什么皇上龙体安康,无需劳烦太医,反正就是不让他靠近皇上半步。
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皇上虽然眼看着精神好,那面色红润,眼神也还算有神,可实际上已经掏空了内里。平日里稍微多走几步路,就会气喘吁吁,胃口也越来越差,常常觉得疲惫不堪,只是靠着那丹药撑着场面,营造出一种身体硬朗的假象罢了。
温实初心里着急,他私下看过江城的脉案,上头写着皇上身子极好,根本无需用药,可温实初却不信江城看不出来,皇上如今这般状况,那脉案写得如此敷衍,分明就是有人在从中作梗,想要掩盖皇上真实的病情。
于是,温实初找了个没人的机会,神色严肃地质问江城这是何意,江城看着温实初那副急切又执着的模样,只说道:“温太医,你又不是不知道,如今皇上一心迷信那道士炼制的丹药,觉得咱们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本事,皇上他现在只信那些个江湖术士的话,根本不把咱们的医术放在眼里,我这也是没办法,你要是还执意去给皇上请平安脉,那就是自寻死路,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,连累得太医院上下都跟着遭殃。”
温实初听了江城的话,眉头皱得更紧了,心里头对皇上这般糊涂行径更是气愤难平,可他深知江城说的也有几分道理,但他实在不忍心看着皇上被那丹药一步步害了身子,于是,温实初便不顾江城的劝阻,直接求到了翊坤宫门口,他想着年世兰在后宫权势颇大,或许能帮着说说情,让自己有机会给皇上诊脉。
年世兰得知温实初前来求见,心里头明白他是为了何事,却并没有见他,只是隔着门,让太监传了句话,给他出了个难题,说你不是想给皇上请平安脉吗?行啊,你先证明一下自己的本事,若是你能治好周宁海的腿,皇贵妃就答应你的请求,开口让你给皇上请平安脉,可要是你不能,那就别怪皇贵妃不客气,你这脑袋就别想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