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世兰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老道士绝非善类,年世兰心里明白,这种人留在宫里,那就是个定时炸弹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炸出点事儿来,所以还是尽快地除掉为好,只有除掉了这个老道,再换上自己的人,她才能安心,这后宫的大权才算是真正稳稳地攥在了手心里。
宝鹃与老道暗中款曲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,那些个眉来眼去、偷偷摸摸的小动作,哪能逃得过年世兰的眼睛,可她偏偏隐忍不发,就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,耐心地等着猎物自己一步步走进陷阱。
可惜那宝鹃还没等到老道向皇上开口,年世兰就带着敬贵妃抓奸,正好抓了个正着。当时那场景,宝鹃和老道正凑在一起,却不想年世兰如同天神下凡一般,带着人突然就出现了,把他们两个吓得脸色煞白,浑身发抖,想要狡辩都没了机会。年世兰当即就绑了老道和宝鹃,随后便一同押送到养心殿。
皇上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,瞧着年世兰等人押着这两个人进来,还一脸震惊,放下手中的笔,微微皱眉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敬贵妃微微福了福身,神色略显焦急又带着几分庄重,说道:“皇上,臣妾听闻长春宫旁边的小道闹鬼,这宫中向来太平,突然出现这般怪异之事,臣妾心里着实不安,便想着寻个时机去探个究竟,也好让宫人们安心。”
“巧的是,今日臣妾带着皇贵妃一同前往那小道查看,本以为只是些无稽之谈,或是宫人们看花了眼,却不想,这一去,竟撞见了令人不堪入目的一幕。那老道和宝鹃,全然不顾这是后宫重地,皇家的规矩森严,竟然在私相授受,行为举止甚是不堪,这等丑事,简直是往皇家的脸上抹黑,让后宫的名声蒙羞,臣妾当时又惊又怒,实在是看不下去,于是同皇贵妃当机立断,将这二人绑了,特来请皇上处置,还后宫一片清净,也维护皇家的尊严。”
皇上虽然沉迷丹药,整日里想着长生不老之事,可此刻听了敬贵妃的禀报,脑子却十分清醒,眉头紧紧皱起,眼中闪过一丝冷厉,沉声道:“来人,将这二人杖毙,不必留情,杖毙之后推出去喂狗,省得脏了朕的养心殿,这后宫之中,最容不得的就是这种败坏风气、玷污皇家名声的行径。”
说罢,皇上便挥了挥手,示意侍卫赶紧将人拖下去行刑,自己则气得端起桌上的茶盏,猛灌了几口,试图压下心头的怒火。
那老道被侍卫按在地上,挣扎得犹如上岸的鱼一般,头发散乱,脸上的褶子都因惊恐而扭曲在了一起,他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皇上饶命啊,皇上!这事儿真不是山人主动为之,都是她勾引山人啊,皇上!”
“您看,山人本本分分在这宫里炼丹,一心只为求得仙药,助皇上延年益寿,可皇后娘娘那边,似乎是对绘春的事儿心怀不满,想着能在皇上面前替她说说好话,于是便使了些手段,叫这个贱婢来勾引山人,皇上您一定要明察秋毫,饶了山人这一回,山人愿将功补过,往后再不敢有半分逾矩之举。”
皇上重重地摔了一下砚台,那砚台本就有些分量,这么用力一摔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闷响,在养心殿内回荡着,溅起的墨汁都洒在了桌案上,一片狼藉。本想着下台阶,谁料一个没站稳,就摔倒了,平日里那高高在上、威仪万千的皇上,此刻显得有些狼狈不堪。
年世兰和敬贵妃见状,赶忙上前扶起皇上,两人脸上皆是露出关切之色,只是那眼神里又各自藏着不同的心思。
皇上的精神虽然看上去不错,那面色相较于前些日子,似乎还红润了些,但是内里早就被丹药掏空了。如今看着气色还行,不过是因为丹药的缘故,那丹药吃下去,短时间内确实能让人精神一振,可实则就像那镜中花、水中月一般,只是表面上的假象,根本解决不了身子里那些被迷情香还有诸多烦心事损耗的根本问题,反倒是让皇上的身子越发地被掏空了。
年世兰赶忙传了江太医前来,她原本以为皇上还能再多活两年,毕竟平日里看着虽有些虚弱,但好歹精神头还在,谁料江城却告诉她,皇上的身子已经被掏空了,只怕活不了三个月了,那些个丹药吃下去,不过是饮鸩止渴,看似能提提精神,实则把身子里的元气都给耗光了,如今又摔了一下,只怕会损伤到根本,也就是说,只怕是要卧床了,往后这龙体怕是一日不如一日。
年世兰听了,眼神里多了几分阴狠与决绝。她看着江城,告诉他,不管用什么法子,务必要让皇上看起来安然无恙,龙马精神,另外,还要继续找人给皇上炼制丹药,这事儿不能停,也得让皇上接着吃。
另一边,年世兰又赶忙来到皇上的寝殿,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,坐下后,缓缓握住皇上的手,轻声细语地哄着皇上,说他的身子并无大碍,只需要休息几日便可。
“皇上,臣妾问了江太医,您的身子并无大碍,只需要休息休息就行了,只是,皇上一怒之下处死了那老道,眼下也不知谁能帮皇上炼制仙丹了,这丹药可关系着皇上的龙体安康,总得寻个靠谱的人来接手这差事,臣妾寻思着,这事儿得尽快操办起来,也好让皇上能安心调养,皇上您意下如何?”
敬贵妃福了福身,接话道:“皇上,臣妾瞧着那老道有个小徒弟,平日里行事倒是稳重得很,为人也本分老实,颇得老道真传,对炼丹之术也精通,皇上不如让他继续给您炼制丹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