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着玄冥的目光像要烧穿人:“孤待你不薄,你却勾结古神?”
“陛下!臣冤枉!”玄冥蛇尾一摆,竟跪到了殿心,“这信是伪造的!定是有人想陷臣于不义!”他抬头时,眼角的鳞片都在发抖。
苏隐看着这幕,喉间泛起一丝冷意——他早让翠羽的人在玄冥暗卫必经之路上设了局,那封密信里的字迹,正是用玄冥常用的“青蚨血”写的,除非他能自证清白,否则百口莫辩。
“陛下。”他突然向前一步,跪在玄冥身侧,“此时若拘了大祭司,恐寒了众臣之心。古神遗民最善挑唆,不如暂且让大祭司在偏殿思过,臣愿以性命担保,三日内必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妖帝的目光扫过他,又扫过瑟瑟发抖的玄冥,最终落在翠羽手中的帛书上。
他沉默片刻,突然挥袖:“将玄冥押去静心殿,没有孤的手谕,不得见任何外人。”
“谢陛下明断。”苏隐垂首,额角的冷汗终于顺着脖颈滑进衣领——这一步既卖了妖帝人情,又留了转圜余地,玄冥若真有后手,总得露些马脚。
云翼在殿角闷哼一声,甩袖退到阴影里。
苏隐余光瞥见他甲胄上的银纹,突然想起今日清晨在青牛部落外,有个穿玄甲的身影闪过——怕是云翼的人一直在盯梢。
月上中天时,苏隐回到自己的竹院。
密室的石砖被他用算筹画满了卦象,案头的“命门感应符”泛着幽光——这是他用太初石髓炼的,能感应百里内的异常气机。
符纸突然抖了抖,映出模糊的影像:云翼穿着玄甲,正推开一处假山后的暗门。
苏隐眯起眼——那是妖庭的“藏珍阁”,除了妖帝,只有大祭司能进。
玄冥被拘,云翼却频繁出入……他指尖轻点符纸,符上的影像突然清晰,露出暗门内的青铜鼎,鼎中飘着一缕熟悉的龙涎香。
“有意思。”他低声呢喃,指尖划过案上的算筹,“玄冥的底牌,怕是在这鼎里。”
窗外的竹影突然晃了晃,传来极轻的脚步声。
苏隐的手顿在算筹上,目光缓缓扫向窗棂——那脚步声像猫爪踏过青瓦,轻得几乎要融在风声里。
他不动声色地摸向袖中,那里躺着一枚刻着“五行”的玉牌。
竹影又晃了晃,脚步声更近了。
苏隐忽然笑了,将玉牌轻轻按在案角的阵眼上。
密室里的烛火骤然明灭三次,五行之气顺着砖缝蔓延,在地面织成一张无形的网。
“真正的风暴,”他对着满室卦象低语,“才刚刚开始。”
窗外的脚步声停在竹院外,有片竹叶被风卷着落在窗纸上,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。
苏隐盯着那影子,指腹摩挲着腰间的锦盒——里面的石片还带着灵狐的体温,此刻正微微发烫。
他伸手挑亮烛芯,火光映得卦象上的“劫”字忽明忽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