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身上的汤羹从何而来?小厮摔倒时飞溅的高度,分明只有近距离俯身的人才能溅到!”
许阿狸浑身血液仿佛凝固,盯着自己裙摆的污渍说不出话。
良久,她突然嗫喏回道:“是人群推搡!我、我不得已才挪动了几步……”
“你连站立位置都在说谎,又如何让人相信你听见了所谓证人的话?”沈知念的声音罕见地严厉,眼神也泛着寒光。
裴淮年沉声呵斥:“好啊!原来你才是要害玲珑郡主的人!说!是谁指使你泼郡主热汤?!”
玲珑也转头看过来,刀刃几乎贴着许阿狸颤抖的脸颊:“所以,是你要害我?!”
许阿狸膝盖发软,她突然想起围猎场上皇上发怒时的场景。
如今她还未嫁入定远侯府,更没成为不侯爷夫人。
所以,不过是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平民,玲珑郡主真要取她性命,不过是一句话的事。
“不是,我没想害你。”她仓皇解释:“我想的是……”
就在她即将脱口而出是沈知念时,宋鹤鸣突然闪身挡在前面:“郡主!仅凭几处污渍,如何能断定是阿狸所为?”
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。
玲珑原本就是想把罪过安在沈知念身上,好把这事闹大,最好闹到皇上面前。
把给沈知念和裴淮年赐婚的旨意收回去。
如今扯来扯去,竟扯到一个戏子身上。
真是晦气。
盯着宋鹤鸣的模样,她突然嗤笑一声,将佩刀扔在地上。
“你们合起伙来糊弄本郡主!这笔账,本郡主迟早要算!恒裕王府的颜面,容不得你们这般践踏!”
说罢,她猛地转身,丫鬟也慌慌张张跟着快步离开。
许阿狸双腿一软,整个人跌进宋鹤鸣怀中:“鹤鸣……”
宋鹤鸣却恍若未觉,目光越过她肩头,落在沈知念的脸上。
那双曾无数次温柔望向他的眼睛,此刻盛满疏离与冷意,让他心头泛起一阵刺痛。
宋老夫人缓步上前,眼角的皱纹叠起:“知念,都是误会。事情已经说清,鹤鸣心里有你,想必你心里也挂着鹤鸣,跟我回侯府吧,一切照旧……”
她话音未落,春喜突然“哼”了一声。
方才小姐被玲珑郡主当众羞辱时,老夫人冷眼旁观。
如今真相大白,却又摆出长辈的架子要人回去。
真是过分。
裴淮年负手而立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老夫人,这其中,最大的误会恐怕就是你对我和知念婚事的误会。”
宋老夫人笑了笑,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:“裴将军,我在同我的儿媳妇说话呢。”
说着,转头看向沈知念,“知念,你说呢?”
她手中串珠不停相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,仿佛在催促沈知念即刻表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