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们在等面具完成。”林秋白的本体从雾中浮现,她的身体微微摇晃,仿佛随时都会倒下,眉心残留着血痕,脸色苍白如纸,没有一丝血色。瞳孔里的罗盘图案已停止旋转,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绝望,那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奈和无力感。“每个影子都对应面具上的一道咒文,而你……”她的指尖点向陆沉胸口,胎记突然发烫,仿佛有一团火焰在他的皮肤下燃烧,烫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。罗盘残片自动悬浮,在他的胸前缓缓转动,发出微弱的光芒。“你的符文是‘囚’。”她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。
话音刚落,地面突然裂开巨口,裂缝中传来一阵强大的吸力,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。青铜面具的碎片如被磁石吸引,朝着裂缝中央飞去。碎片在空中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,如同破碎的玻璃。陆沉看到碎片拼接处渗出金色液体,那液体如同活物一般,在空气中扭动、变形,不断地变换着形状。接触空气后,金色液体化作锁链,锁链如同一条条巨蟒,张牙舞爪地将七道人影牢牢捆住。人影们奋力挣扎,却无法挣脱锁链的束缚,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,发出阵阵痛苦的呼喊。黑猫发出悲怆的嚎叫,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,它扑向正在成型的面具,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回。黑猫重重地摔在地上,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,身体蜷缩成一团,眼神中满是哀伤。
“阻止它的唯一办法,是找到真正的承载者。”林秋白抓住陆沉的手腕,她的手冰凉而又颤抖,仿佛刚从冰窖里拿出来,那寒意透过皮肤,直透心底。血痕与他的胎记接触的瞬间,两人脑海中同时闪过画面——古塔深处,有个浑身缠满铁链的身影,正在吞噬面具碎片。每吞下一块,它的身体就膨胀一分,体型变得越来越庞大,身上散发着一股邪恶而又强大的气息,仿佛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,让人望而生畏。那身影周围弥漫着黑雾,看不清它的真面目,只让人感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。
就在这时,军刺链刃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声响,声音震彻云霄,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撕裂。周野的虚影再次出现,这次手中握着完整的青铜面具。面具表面的符文全部亮起,散发出耀眼的光芒,光芒中映出陆沉惊恐的表情。“猜猜看,”虚影将面具举过头顶,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戏谑,那笑声在废墟中回荡,格外刺耳,“当活人与影子彻底融合,会诞生怎样的怪物?”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,如同一个沉重的诅咒,让陆沉的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,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。
黑猫突然窜入裂缝,利爪抓向正在成型的面具。它的身体开始透明化,逐渐变得虚幻,仿佛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。一道金光从它的身体中散发出来,它化作一道金光没入面具。林秋白瞳孔猛地收缩,眉心血痕如活物般扭动,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,在她的眉心不断地蠕动。“不好!黑猫是……”话未说完,面具发出刺目强光,光芒照亮了整个废墟,让人睁不开眼睛。强光中,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,地面不停地摇晃,石块纷纷掉落,废墟中的建筑摇摇欲坠。
强光消散时,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青铜法阵。法阵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,每一道符文都散发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气息,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。法阵中央,黑猫的轮廓若隐若现,身体与面具完全融合,睁开的双眼竟是两个钥匙孔。钥匙孔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,仿佛在等待着什么,那光芒忽明忽暗,如同神秘的暗号。陆沉的罗盘残片与周野的链刃同时飞向法阵,在空中碰撞出剧烈的爆炸。爆炸声震耳欲聋,气浪掀翻了附近的残垣断壁,碎石飞溅,尘土飞扬,遮天蔽日。整个废墟都在爆炸的冲击下剧烈摇晃,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。
“找到钥匙,才能终结一切。”林秋白的声音变得飘忽,仿佛随时都会消散,如同风中的残烛。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逐渐消失在空气中,一点一点地化为虚无。“但要小心,每把钥匙都藏在最不愿面对的记忆里……”她的身影逐渐消散,最后留下的,是黑猫眼中闪烁的幽光,以及古塔方向传来的,越来越急促的铜铃声。那铃声仿佛是一种召唤,又像是一种警告,在夜空中回荡,让人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惧,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紧紧地抓住陆沉的心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陆沉握紧罗盘残片,发现指针正指向自己的心脏。他的心猛地一紧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,仿佛有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。他扯开衣领,胎记周围的皮肤不知何时已布满细小的符文,那些符文组合在一起,赫然是个正在闭合的锁孔。锁孔中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,仿佛在等待着钥匙的插入,那光芒闪烁不定,让人捉摸不透。而在他身后,浓雾中传来锁链拖行的声响,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童谣哼唱——正是他儿时在地窖里,听到的母亲最后的歌声。那歌声在浓雾中回荡,带着一丝凄凉与悲伤,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,歌声忽远忽近,勾起了陆沉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忆,让他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不知是该勇敢面对,还是该逃避这可怕的命运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