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怀策,依你看来,这择其二,该由谁去?”慕烟提及要随谢毓前往墨城的人选。
怀策思量半晌,回道,“金鳞、赤阳,前者善于传递消息,后者善医毒,于世子应是有大用处。”
“哦,这其中怎没有你怀策?”慕烟打趣问道。
“少阁主曾言,谢世子不信任我们的人,既然如此防备,我所献之计策恐都不会被重用,与其在异地依附于一个轻视我的人,倒不如留在少阁主身旁。”怀策漫不经心地拿起茶杯,淡淡道。
“是啊,他身侧的谋士如过江之鲫,哪怕与你对上恐怕也多是不遑多让之辈。”慕烟赞叹道。
“所以少阁主才如此忌惮他?”怀策停下动作,凝眉问道。
慕烟听后缓缓摇头,“东虞的杂鱼都清理的差不多了,可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只饿狼在侧,让我左右都无法安眠。”
“少主怕饿狼弑主?”怀策听后正襟危坐,认真沉思起广陵王府之事。
“东虞各大世家,现今大多数皆有衰败之势,可广陵王府反倒开始蒸蒸日上,俨然是成了下一个世家之势,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。本以为这匹狼能被控制在牢笼中,现今看来,他怕是早已按耐不住,欲势待发。”慕烟自得知他要前往墨城后,已然起了杀心,可如今局势却不能再轻易杀他了。
她养大了一匹孤狼的胃口。
在她还未入东虞前,谢毓对争夺皇位的胜算只有五成,而现如今,在她扶持谢毓半年后,他貌似已经有了八九成,还有一成恐怕就不在慕烟的控制内了,就如谢毓突发前往墨城。
“他的势力向来皆处于任由我们掌控插手的状态,双方势力虽有摩擦,却也未曾有将我们的人手拔除在外之态。且他一直听从少阁主之命,从未反抗过,若是当真如您所说那般,那这匹饿狼恐怕心计之深,野心也远不止东虞一国。”怀策已然明白了慕烟的杀心及防备从何而来。
现今看来,将苏盛、段扶摇收入囊中,监视掌控谢毓并非多此一举。
“滕相虽帮了我们一次,可后面的态度一直皆是模棱两可,此人应适时敲打了,给宫里传信吧。
苏皇后已死,苏家也已然渐渐式微,日后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。
王氏虽因寒门学子一案受到牵连,但也不过是官降三级,只要王老在一日,皇帝便不会轻易动王氏一族,日后谢毓登位,恐怕还要用的上他,王氏不能杀,只能拉拢。
周令现今暂且也不能死,还要留着他揭发安王的恶行,只能等到谢毓夺位后,交由段扶书处置。”慕烟单手漫不经心地敲击茶案,闭眼思索。
“少阁主之意是,只压制,不杀?”怀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,暗暗打量慕烟的神情,试探的询问。
“杀?”慕烟闻言低低笑出声来,“槐策,谢毓一党是我耗尽半载心血培养出来的,为何要扼杀?”
“我反倒欲观其能反抗至何种境地,为了权力他又能做到何种程度。”慕烟对谢毓防备有之,但也想看看他们二人棋逢对手之际,究竟是鹿死谁手。
“少阁主此举冒险,人心是最难琢磨的。”怀策因慕烟这句话,心中的想法暗暗改变。
“真心才是最难琢磨的。”人心易透,真心瞬息之变,最是难测,慕烟轻叹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