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王爷!\"急促的脚步声划破死寂,一名暗卫单膝跪地,玄色劲装沾满泥浆,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,\"府中几位侧妃房里也有异动,似有刺客潜入!\"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,在雨夜里格外刺耳。

镇南王眉间的川字纹几乎能夹死苍蝇,他猛地将腰牌收入袖中,溅起的血滴在青砖上绽开细小的花:\"东方姑娘、白衣公子,烦请二位去查看侧妃们的安危,本王继续追查这'天枢'的幕后主使。\"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,似要将信任与责任一并托付。

东方婉儿与白衣男子对视一眼,默契地点头。他们穿过湿漉漉的回廊,廊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晃,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,像丝线般牵引着他们加快脚步。刚踏入侧妃居住的玲珑阁,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。

庭院里横七竖八倒着几个侍卫,颈间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。东方婉儿屏住呼吸,短刃无声滑入手心。循着微弱的呼救声,两人推开雕花木门。屋内烛火摇曳,映出一幅骇人的景象:云侧妃被粗麻绳捆在太师椅上,发簪歪斜,脸上布满泪痕;几个丫鬟瘫倒在地,嘴角泛着白沫,显然是中了迷药。

\"救我!有坏人!\"云侧妃见到来人,拼命扭动身躯,珠翠头饰叮当作响。白衣男子身形一闪,手中长剑挑断绳索,动作行云流水。东方婉儿却没有放松警惕,她的目光扫过凌乱的梳妆台——胭脂盒翻倒在地,却有一抹新鲜的指印,似乎有人刻意掩盖过什么。

\"小心!\"白衣男子突然低喝。话音未落,房梁上\"唰\"地落下四道黑影。黑衣人手中弯刀泛着幽蓝的光,显然淬了毒。打斗瞬间爆发,屋内桌椅被掀翻,瓷瓶碎裂的声音混着兵器相交的铿锵。东方婉儿侧身躲过迎面劈来的刀锋,余光瞥见黑衣人的步法——与先前在后院交手的截然不同,这套路看似狠辣,却总在要害处留了三分余地。

她的短刃与黑衣人缠斗,却在交锋中留意到对方的破绽。其中一人出招时,袖口滑落半截暗红布条,隐约可见绣着的并蒂莲纹样——那分明是王府内眷衣物常用的刺绣!东方婉儿心中一凛,手中招式却愈发凌厉,誓要从这些人嘴里问出真相。

东方婉儿的思绪在电光火石间飞转,指尖触到短刃上未干的血迹,黏腻的触感让她后颈泛起一层细汗。就在这时,破空声骤响,一道黑影裹挟着腥风扑来,弯刀直取她咽喉。千钧一发之际,白衣男子玄铁剑划出半轮银月,剑气激荡中,两人的兵器撞出耀眼火星。

\"小心!\"白衣男子的提醒混着金属交鸣声传来。他的衣袂在打斗中翻飞,剑招却稳如磐石。东方婉儿趁机旋身错步,借着桌椅残骸的掩护,悄无声息绕到一名黑衣人身后。短刃贴着对方动脉抵上脖颈,冰凉的触感让黑衣人浑身一僵:\"说,谁派你们来的!\"

黑衣人发出闷哼,喉结在刀锋下滚动。他转头露出带疤的侧脸,眼中淬着狠戾,突然仰头大笑:\"想要答案?下辈子吧!\"话音未落,东方婉儿便觉掌心血脉一震——黑衣人竟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!她慌忙撤刀后退,墨绿色的毒血顺着嘴角滴落,在青砖上腐蚀出缕缕白烟。

屋内气氛瞬间凝固。云侧妃蜷缩在墙角,绣着金线的襦裙沾满尘土,发间珍珠步摇随着颤抖不停摇晃:\"别杀我,我什么都不知道...\"她苍白的指尖死死揪住裙摆,可当东方婉儿的目光扫来时,那双美目深处闪过的慌乱,却比屋外惊雷更刺目。

雨势突然转急,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乱响。镇南王的怒吼穿透雨幕:\"本王倒要看看,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!\"雕花木门轰然洞开,数十名暗卫持剑鱼贯而入,玄色劲装滴落的水珠在地上汇成小溪。镇南王腰间玉佩随着急促的呼吸轻晃,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,最终落在云侧妃扭曲的面容上。

\"王爷,这些人招式蹊跷。\"东方婉儿俯身拾起半截暗红布条,绣着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,\"且与后院刺客相比,他们刻意留手,更像是...\"她的话音未落,云侧妃突然剧烈颤抖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\"臣妾真的不知情啊!\"可她发颤的尾音里,藏着比毒酒更呛人的慌乱。

镇南王猛地抽出佩剑,寒芒抵住云侧妃咽喉:\"你最好如实招来,否则...\"剑锋划破肌肤,血珠滚落襦裙,晕开一朵妖冶的红梅。云侧妃双腿一软瘫倒在地,发间珠翠散落一地,终于再也撑不住假面,泪水混着胭脂在脸上冲出狰狞的沟壑:\"是...是太子殿下...他说只要毁掉遗诏...\"她的哭喊被雷声劈碎,屋外的雨幕中,似乎传来远处皇宫方向的更鼓声,沉闷得像是丧钟。

镇南王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,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。鎏金烛台的光晕在他脸上明灭不定,映得眼底翻涌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
话音未落,他忽然转身,目光如炬地看向东方婉儿和白衣男子:\"你们二人也随本王一同前去,做个见证。\"雨幕中,众人翻身上马,马蹄声如雷,在青石板路上溅起大片水花。暴雨打湿了众人的衣袍,却浇不灭他们心中的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