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判捋着胡子笑:“李玄冥的魂魄太弱,直接对抗血祭阵必死无疑。所以他找老夫借了‘假死符’,把半缕魂藏进镇妖剑,另半缕……”他指向黄泉路,“跟着老夫的引魂灯跑了!”
“跑了?!”簪花瞪眼,“他要去哪儿?”
“去哪儿?”陆判挑眉,“当然是去投胎啊!不过这小子非说要‘占个便宜’,让老夫把他的投胎时辰定在……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九幽转世后的下一刻。”
九幽愣住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”陆判大笑,“下辈子,你得当他的师兄,还得教他扎纸鸢!”
十年后,长安城西的小院里,传来阵吵闹声。
“李玄冥!你又偷喝我的梨花白!”九幽拎着空酒坛,站在海棠树下。
树杈上,穿着书生长衫的少年晃着腿,嘴里叼着根草茎:“师兄,你这酒太淡,不如我偷的御酒香!”
“偷御酒?!”九幽拔剑,“你当我是死的吗?!”
“死倒没死,”李玄冥笑着跳下树,“就是老得快——我六岁那年,你都有白头发了!”
院门“砰”地被推开,簪花拎着菜篮走进来,身后跟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:“忘忧,慢点跑!别摔着!”
忘忧冲到李玄冥面前,举着只木雕蛐蛐:“玄冥叔!九幽爹爹说你六岁就会刻蛐蛐,我也刻了个!”
李玄冥蹲下身,接过木雕端详:“刻得不错,就是腿短了。”他突然从袖子里掏出只更精致的木雕蛐蛐,“看,我刻的,能跳三尺高!”
忘忧眼睛发亮:“给我!给我!”
“叫叔公就给你。”李玄冥逗他。
“叔公!”忘忧脆生生喊。
九幽在旁边黑脸:“他是你师兄,你该叫叔!”
“叫叔多显老?”李玄冥把木雕塞给忘忧,“以后就喊叔公,显年轻!”
众人哄笑起来。簪花把菜篮塞给九幽:“去,择菜去!别和玄冥闹了。”
九幽拎着菜篮往厨房走,嘴里嘟囔:“下辈子……我还得当这混账的师兄……”
李玄冥靠在海棠树上,眯眼笑:“当呗。反正下下辈子,我还当你师弟。”
忘忧举着木雕蛐蛐跑过来,小男孩的笑声清脆如铃:“玄冥叔公!九幽爹爹!看我的蛐蛐跳!”
木雕蛐蛐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摔断条腿。忘忧愣住,随即“哇”地哭出声。
李玄冥手忙脚乱地哄:“别哭别哭!叔公再给你刻个会飞的!”
九幽在厨房门口摇头:“出息……六岁还哄不好孩子……”
春风拂过,海棠花瓣簌簌落下。忘忧的哭声渐渐变成笑声,小男孩追着花瓣跑,手里举着半只木雕蛐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