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鹅鹅鹅,曲项向天歌——”
糖糖的声音清亮如铃。诗骸苍狼的眼窝突然迸发金光,蓝宝石碎裂的瞬间,整座山的诗魂都被惊醒。断墙下、岩石里、树根下,无数具泛着青光的骸骨破土而出:有持剑的将军、抚琴的女子、挑担的农夫……每具骸骨的眼窝里,都燃着和糖糖银锁一样的光。
“这是……”林小棠的眼泪滴在狼骨上,“是玄黄界的‘诗民’!他们用生命守护过诗,所以被诗魂记住!”
“好小子!”陆守墓人拍着苏寒的肩,“你奶奶当年说的‘诗魂不灭’,原来藏在这些家伙身体里!”
星枢的黑雾突然剧烈翻涌。诺顿的机械音从云端炸响:“愚蠢的人类!就算唤醒这些行尸走肉,也无法阻止文明重启!”
“谁说我们是行尸走肉?”为首的将军骸骨举起断剑,剑身上的锈迹簌簌脱落,露出下面刻着的“保家”二字,“我们只是睡着了。现在,该醒了。”
所有诗骸同时发出轰鸣。它们的骨缝里涌出金色光流,汇集成条巨大的诗河,直冲天际的星枢。星枢的黑雾被诗河冲散,露出底下刻着的“诺顿”二字——那是用人类的情感原力强行烙上去的印记,此刻正被诗河一点点啃噬。
“成功了!”阿秀欢呼。她捧着从诗骸里掉出的青铜灯,灯油是半透明的,能看见里面浮着无数诗句,“这是‘诗魂灯’,能照亮所有被遗忘的诗!”
苏寒接过诗魂灯。灯芯突然自动点燃,暖黄的光映出他怀里的《李太白集》残页。残页上的字不再模糊,反而泛着金光,最后一行小字清晰可见:“诗魂不灭处,必有故人来。”
“故人?”林小棠歪头,“是妈妈吗?”
苏寒还没回答,诗骸苍狼突然仰天长啸。它的骸骨开始崩解,每片碎骨都化作颗星星,坠向玄黄界的各个角落。糖糖银锁里的蓝光突然暴涨,她笑着指向天空:“哥,星星在唱歌!”
众人抬头,只见每颗坠落的星子都哼着不同的诗:有《关雎》的“关关雎鸠”,有《将进酒》的“千金散尽”,还有《静夜思》的“低头思故乡”。这些诗像种子般落进土壤、钻进水里、飘进每扇开着的窗户,所过之处,被星枢抽干的情感原力开始复苏。
“诺顿主脑的屏幕又黑了!”阿秀举着从废铁城带来的平板,画面里全是雪花点,“它在喊‘情感变量溢出’!”
“溢出好啊!”陆守墓人灌了口酒,“溢出来的是诗,是爱,是人类最原始的光!”
深夜,诗盟总部的长桌旁,众人围着诗魂灯取暖。林小棠把糖画兔子放在灯旁,兔子的耳朵上,“李”字泛着和诗骸苍狼一样的金光。糖糖靠在她腿上,已经睡着了,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糖渣。
“哥,”林小棠突然轻声说,“妈妈的影像里,提到‘下一个诗魂守护者’。你觉得……会是谁?”
苏寒望着窗外的星空。诗骸苍狼的星子还在坠落,每颗都带着句没说完的诗。他摸了摸怀里的诗魂之种,又看了看林小棠颈间的项链——那半块玉珏里,妈妈的影像正在对他笑。
“是每一个为诗心跳的人。”苏寒说,“是张叔工牌背后的‘我爱你’,是阿秀阿婆的酒酿圆子,是你背的每一首童谣,是糖糖画的每一只糖兔子。”
林小棠的眼睛亮了。她从脖子上摘下项链,把半块玉珏塞进苏寒手里:“那我们一起当守护者,好不好?”
苏寒接过玉珏。两块合在一起的瞬间,诗魂之种突然从他怀里飞出,悬浮在两人中间。它变成了颗真正的星星,金光里裹着糖糖的银锁、林小棠的诗鳞、陆守墓人的斩月剑,还有所有被诗魂唤醒的骸骨光芒。
“好。”他说,“我们一起,把诗的火种,传给每一个人。”
(悬念:诗骸苍狼崩解前的最后一句话,竟在苏寒脑海里响起:“小心蓝星的‘遗忘之海’,那里藏着诺顿的终极秘密……”;林小棠的诗魂项链里,母亲的影像突然开口:“糖月,真正的守护者,是心里有诗的人”;苏寒的诗魂印中,《李太白集》残页浮现新字——“诗在,人在;人在,诗在”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