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多利亚港的霓虹在身后熔化成一片混沌的光晕,海风咸腥依旧,却裹着挥之不去的阴冷。
游轮甲板上,萧媚掌中那只盛着透明蛊虫的翡翠瓶兀自轻颤。
瓶壁上,暹罗文“卍”字符的碎玉印记幽幽泛着冷光,如同鬼王派无声的狞笑烙印在我们心头。
船舷玻璃上,九头蛇缠绕翡翠骷髅的血咒印记更是像烙铁烫过,暗红纹路渗入钢骨,透着不祥的邪气。
“娘的,南洋的瘪犊子,有种当面锣对面鼓!”陈铁山啐了一口,古铜色的臂膀肌肉虬结,新练的镇煞八打似乎让他的气势更沉凝了几分,手中那柄特制的精钢铁锹泛着冷硬的幽光。
袁宝摆弄着五仙镇岳锏,锏穗无风自动,灰小仙在他肩头烦躁地抓挠:“宝爷我这眼皮子直跳,总感觉家里那帮仙家躁得慌……”
不安如同粘稠的墨汁,在沉默中蔓延。
然而,比黑暗更先抵达的,是异管局的紧急加密通讯。
萧霆的虚拟投影在船舱中亮起,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铁青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。
他身后的背景,是瓢泼的夜雨和刺眼的警灯红光。
我们几个因为刘一守的事对异管局的印象直接跌到了冰点,再也不想和他们扯什么关系。
所以萧霆的出现,我们几个并不当回事。
“王尚,你们立刻返航!最高优先级!”萧霆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。
“你让我返航我就返航啊,老子还没玩够呢”我很不爽的回了一句。
萧霆面色极度尴尬,萧媚在后面轻轻掐了我胳膊一下。
没办法,谁让人家是亲兄妹呢,我可以不爽萧霆,但萧媚的情绪我不能不顾及。
“说吧,咋地了”我敷衍的问了一句。
“出大事了!京西,玄鳞观…全灭!”船舱内温度骤降。
“全灭?”我心头猛地一沉,“谁干的?侍神宗?”
“现场…极其诡异。”萧霆的影像晃动了一下,似乎信号不稳,“玄鳞观上下三十七口,包括闭关的玄鳞真人…无一生还。
没有外伤,没有搏斗痕迹…但所有人的眼睛…”
他顿住了,深吸一口气,才艰难地吐出后半句:“…都凝固着滔天巨浪的倒影,像…像活活溺死在了瞳孔里。”
溺死在瞳孔里?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皮。
“我师父说过玄鳞观好像镇压着什么神兽吧?”萧媚的声音冷得像冰,手中的翡翠瓶被她攥得更紧。
萧霆的投影切换,一张模糊的航拍图展现——那是一座依傍着幽深寒潭而建的古朴道观,白墙黛瓦在夜色和雨幕中显得格外孤寂阴森。
此刻,道观主体建筑像是被无形的巨力狠狠犁过,坍塌了大半。
最触目惊心的是观后的寒潭,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,此刻翻涌着浑浊的巨浪,形成一个巨大的、深不见底的漩涡,仿佛直通幽冥!
“蟠螭!”萧霆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。
蟠螭是《水经注·异闻》里记载的上古水行凶兽,形如无角之龙,性喜潜渊,动则兴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