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云枫则注意到陈天行腰间的赤星破晓剑鞘上,那几道昨夜被星髓淬亮的星纹,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赤金色光晕,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。这光晕似乎与脚下这座府邸的某些东西遥相呼应。
“是赤星刀意。”卫长风的声音在前面响起,并未回头,却仿佛洞悉了李云枫的疑惑,“侯府当年,乃本侯以自身刀意融入地脉大阵所建。一砖一瓦,一草一木,皆浸润过赤星锋芒。天行你的刀,与此地同源,自然有所感应。此乃磨砺刀心、感悟先辈战意的好机会。”
陈天行眼神一凝,虚按剑柄的手微微握紧,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、微弱却坚韧的共鸣,一丝明悟在心头升起。
卫福的效率极高。没走多远,一处相对僻静、但视野开阔的临水偏厅已收拾妥当。厅内陈设古朴大气,紫檀木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幽香,窗明几净,窗外是一池碧水,几尾灵动的锦鲤在莲叶间穿梭。
几张厚重的紫檀木圆桌上,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早膳。最显眼的,莫过于卫长风点名要的油条豆浆。粗瓷大碗里盛着浓白的、散发着豆香的滚烫豆浆,旁边竹筐里是炸得金黄酥脆、足有手臂长的巨大油条,散发着诱人的焦香。除此之外,还有晶莹剔透的虾饺、皮薄馅大的蟹黄汤包、熬得浓稠喷香的海鲜粥、几碟碧绿清脆的灵蔬小菜,以及一笼屉雪白的、冒着热气的灵麦馒头。
食物的香气瞬间冲淡了府邸的沉寂与无形的压力,勾起了最原始的食欲。
“大公子,您要的油条豆浆!厨房大师傅听说您回来了,激动得差点把油锅打翻!这油条是现炸的,豆浆是刚磨的,都按您…按您旧时的法子做的!”卫福亲自端着一个大托盘,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的酱料,有鲜红的辣椒油、碧绿的葱花碎、金黄喷香的芝麻酱、还有一碟卫福特意强调的“府里老厨子自己酿的陈年酱油膏”。
“嗯。”卫长风在主位坐下,拿起一根粗壮的油条,直接掰开,发出清脆的“咔嚓”声。雪白蓬松的内瓤冒着热气。他将其浸入滚烫的豆浆碗中,动作自然随意,仿佛三百年的时光并未隔断这最普通的习惯。
李云枫三人也依次落座。张子翔的触手早就按捺不住,卷起一根油条就往嘴里塞,烫得直哈气:“嘶…烫!香!卫帅,您家这油条,比外面摊子上炸得还带劲!够粗!够脆!够味儿!”他一边吸着气,一边触手又闪电般伸向那碟红艳艳、油汪汪的辣椒油。
“哎!章鱼哥!”李云枫眼疾手快,屈指又想弹他触手。
这次张子翔学乖了,触手在半空诡异地扭了个弯,绕开李云枫的手指,精准无比地蘸了一大坨辣椒油,飞快地抹在自己那半根油条上,得意地晃了晃:“嘿嘿,枫子,同样的招数对章鱼哥可没用第二次!尝尝这辣椒油…嗷——!!!”
得意的话音未落,变成了一声凄厉的惨叫。张子翔整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几根触手疯狂地拍打桌面,卷起旁边的豆浆碗就往嘴里猛灌:“水!水!辣!辣死章鱼哥了!这什么玩意儿?熔岩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