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厄尼尔，你小声点，病人经不起这么大声喧哗。刚刚我带她进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搭了把手吗？怎么变得这么快？”

“那是因为…我没看到她竟然这么脏，新来的住户每天都灰头土脸的来小镇上，我上次碰到她也是这样，现在竟然更糟糕，她是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吗？”

“她有自己生活，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，我是医生，开诊所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这些事。”

“好了，我坐在这边，你给她弄好了再给我体检吧。”

“厄尼尔，我就知道你是嘴硬心软，你刚刚都等我几个小时了。”

“谁说是为了她？我只是想离远点，免得她身上的泥碰到我。”

“嗯……”陈狸儿出声，打断这场没有营养的对话，中心话题还是因为她。

对于莫名其妙讨厌自己的人，陈狸儿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去纠正这些，只能随他去，要是个个都纠结，她一天到晚可以不用干活了。

正眼都不想给他，陈狸儿眼神落在自己手背的吊针上，“我这是晕倒了吗？”

“欧，你醒了，太好了，一定是我的营养液起了作用。”名为克莫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，那样子三四十岁的样子，此时正坐在陈狸儿旁边的小凳子上。

克莫给她调了一下输液的速度，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很似有若无，“你晕倒在那边的小路上，篮子里的浆果散落的到处都是。我就捡了你周围的那些没有坏的浆果，其他的都烂掉了。”

陈狸儿心中感叹，除了厄尼尔她不明白以外，大家真的都是天使，“真的太感谢你了，简直就像救世主一样。我今天出门太急，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体力。唉，可能我当时吃几颗浆果都不会晕倒。”

克莫扶了扶眼镜，有些不好意思被称作救世主，还没有这么夸赞过他，“没事的，你的浆果和伞我给你放在了门口的那个桌子上，待会儿你好了，顺手就可以带走。”

厄尼尔祖母绿一样的眼眸静静的看着这边。

“噢，那个浆果也给你们分点吧。”那边床上的女人突然惊呼出声。

你们？

这个女人可能没听到他刚刚恶毒的话，听了她估计就不想送他礼物了。

“就给浆果怎么能行，把你带到诊所来，给你吊营养液，又给你病床躺，这些都得付钱。”厄尼尔冷不丁的开口，他的话和他的人一样冰冷锁喉。

付钱？是得付钱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，小镇上的诊所肯定也不便宜，“我知道，但是浆果是我自己的心意。”

这话把厄尼尔一噎，眼神奇怪的看着肖莉。

“克莫，能麻烦你把浆果拿过来清洗一下吗？”陈狸儿抱歉的看着她。

克莫对于自己的病人，而且是听话的病人，一向都是纵容的，“可以。”

克莫去门口的桌子拿浆果的时候，看了眼外面的天气，雾蒙蒙的雨下个不停，连远处的几户人家都模糊了。

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有种禁欲的成熟感，克莫走到诊所后面的洗手池，把粘上泥土的浆果一个个洗的干干净净。

他没有给自己和厄尼尔分得很多，二十分之一他和厄尼尔分，剩下的给肖莉自己带回去，这毕竟是她的劳动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