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鹃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,又见姑娘笑得开怀,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无奈,忙上前替黛玉拍背顺气,嗔怪地看了贾瑛一眼:“三爷!您就饶了姑娘吧!姑娘还病着呢!”
贾瑛也收了玩笑,眼底带着真切的心疼,伸手轻轻拍了拍黛玉的背,动作自然而轻柔:“好了好了,不闹了。看你这咳的,小脸都白了。”他等她喘息稍定,才正色道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温和:“身子骨弱又不是你的错。山不向我走来,我便向山走去。你这座‘病山’不肯挪窝,小爷我只好翻山越岭地来瞧你了!费心?我乐意!费多少心都乐意!”
“山不向我走来,我便向山走去……”黛玉喃喃重复着这句话,心头如同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,又酸又涨。那份不容置疑的执着与回护,那份“我乐意”的霸道与温柔,像一股汹涌的暖流,瞬间冲垮了她所有因久病而生的自怨自艾。她抬起眼,看着近在咫尺的贾瑛,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与心疼,只觉得喉头哽咽,千言万语堵在胸口,最终只化作一声低低的、带着水汽的轻唤:“三哥哥……”
这一声“三哥哥”,叫得百转千回,情意绵绵。
贾瑛心头一荡,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几分。他清了清嗓子,压下那点旖旎心思,又恢复了那副“神医”的派头:“来,手伸过来,让神医瞧瞧咱们这‘病山’好些没?”
黛玉这次没有揶揄,乖乖地伸出纤细的手腕。贾瑛的指腹干燥温暖,带着薄茧,轻轻搭在她腕间寸关尺上。他的神情瞬间变得专注而沉稳,眉宇间凝着一股医者的肃穆,指尖感受着那细弱却比之前平稳有力了些的脉搏。
“嗯……”他沉吟片刻,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,“脉象虽然还是细弱,但比上次在荣禧堂时沉稳多了!内热也消减了些,肺气也通顺了些。看来我那药方和藕粉没白喂!小丫头片子还算听话!”
“谁是小丫头片子!”黛玉立刻不满地反驳,想抽回手,却被贾瑛轻轻按住。
“不是小丫头片子是什么?”贾瑛挑眉,故意逗她,“看看这手腕细的,风一吹就折了似的!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,更不许说什么‘难为你费心’的傻话!听见没?”
“要你管!”黛玉飞了他一眼,眼波流转间带着娇嗔,却也没有再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