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死法太离奇了。
安海甩出一枚飞镖刺向那人头颅之上的麻绳。
“咻——”
头颅猛地落下,被他上前伸手稳稳接住。
我也凑上去,眉头紧锁,盯着地上那具尸体身上的衣服。
虽然已经被血染红将近一大半,但衣服的款式不会错。
柏飞沉。
“哥,你、认识?”王嘉乐蹭到我身边,压低声音问了一句。
“我不太确定……”我没把话说满,只抬头看了眼安海。
安海同样眉头紧皱抿着嘴,捧起那颗头颅,手掌上沾满鲜血,轻轻颤抖:“是他……飞沉,他的脸我不会认错。”
柏飞沉死了。
安海缓缓转过身扫了一眼地上的躯干:“骨头和筋脉全断,头也像是直接被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,但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“这下手也太狠了。”王嘉乐在一旁攥着拳头嘀咕一句。
我上前半步,动作尽可能轻的将那躯干调整得舒服些。
骨头确实全部碎裂,一碰就软趴趴的,毫无着力点。
我甚至有点不敢想象他在临死前的几个时辰里经历了什么。
安海将脑袋摆在那断掉的脖子旁边,站在原地注视半晌。
微风吹过,卷起阵阵腐臭血腥味。
“走吧。”他缓声道,“先下去看看小十七,回来再安葬。”
“好。”
人死不能复生,江湖上死掉的人都能填满整个春秋别馆,作为生者除了接受事实继续往前走之外没有任何办法。
悬剑的线索从这里陡然断掉。
本就一盘散沙的悬剑现在又痛失一位主力。
不过好在还有安海的大腿能抱。
如果他给抱的话。
走进破乱的春秋堂,安海没停,轻车熟路向一旁楼梯口走去。
“小友,节哀。”
我动作一顿,似乎听见柏飞沉的声音。
回头看去时,那具身体忽然化为白光,渐渐随风飘散了。
到死也是没见到他到底长什么样啊。
我们没多停留,一路顺着春秋堂内的地下通道和电梯下到最底层。
推开沉重的大石头门,宽敞山崖之下,小十七仍然背对着大门,专心在一处石桌之上铸剑。
之前清河的剧情里悬剑就已经被绣金楼的人放火烧了,悬剑直直坠下,扎碎了象征柴荣的龙首。
“铛——!”
“铛——!”
小十七身高两米,蓬头垢面,一下又一下的举起大铁锤敲打着。
一个月才能铸一把剑,要铸满三万把剑,大龙柴荣就能回来。
他不知道三万把剑是什么概念,只能没日没夜的抡起铁锤。
空地四周早就插满了小十七铸造的剑。
“小十七?”
安海先一步走上前去,轻轻呼唤一声。
小十七似乎没听见。
“铛——!”
“小十七?”
“铛——!”
安海越走越近,距离他只有不到十米。
一股十分不妙的感觉从我心底蔓延出来,我也上前几步跟去。
“小十七!”
“铛——!”
又一锤敲下。
安海愣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