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虽然但是、我还没那么出名吧。”陈月曦理了理彻底湿掉的头发,缓步上前。
冯夷肯定也没老到连自己的媳妇都认不出来。
我皱着眉毛,一时有些想不通。
算了,反正都蝴蝶效应了,有点差错也是正常且合理的。
手臂上的刺痛将我思绪拉回,我抬头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冯夷,轻轻叹一口气,转身提高音量。
“出来吧,我打赢了,再不出来我可真献宝通敌了啊——”
我站稳了身子往后一看,擂台之下,冯如之、张错、三娘、小宝,还有一众赤龙堂的打手和其他男女老少的百姓,就是没有晋中原。
我承认自己在那一瞬间有点慌。
他要是不来,我这趟不白干了?
好家伙,戏演完了,没有观众?
“咻!”
一柄虽迟但到的铜色飞镖忽然从远处刺来。
不过比飞镖更快一步的是陈月曦腰间那枚玉佩泛的绿光。
她动作比我快些,一个闪身到我身前展扇将飞镖挡下。
“当啷——”
飞镖掉在地上,发出几声脆响。
晋中原背着双手,面无表情踱步而来。
我大脑忽然一片晕眩,险些没站稳。
手臂上扎着的木刺可不是什么时尚潮流单品,我踉跄半步,往旁边靠了靠,靠着一根断裂的桅杆缓缓坐下来。
晋中原皱眉看着我,又扫了一眼陈月曦:“让开。”
“谁稀罕拦你的路似的……”
她嘀咕一句,连看都没看他,收起扇子转身向我跑来,半跪下轻轻拽出我右臂。
扎进来的半块木刺原本看上去大概是方的木栏杆之类,被打碎后斜着裂开,尖端正巧顺着我前臂外侧贯穿,来了个十字交叉。
“还能动,应该没伤到骨头?”她问。
“应该没。”
“你也真是的,怎么就扎得这么蹊跷,”陈月曦紧紧蹙着眉毛,左右端详,迟迟下不去手处理,“我哪见过这种伤啊、你要是屹川就好了。”
“我不拿胳膊挡,直接扎我腰子上贯穿了更不好处理嘛。”我嘻嘻一笑,左手再次拽出扇子来,单手挽着放出一个旋转水人,“我不是屹川怎么了?我又不是死不起,大不了……”
“呸呸呸,世界还等着你拯救呢。”她瞪我一眼。
不远处那一抹芽黄灰色人影微动,刚向我和月曦方向迈出一步,脖前就已经架上了一把黑色大刀。
冯夷从旁边缓步走了出来,双眼死死盯着赵二。
赵二没动,只眼神跟着冯夷转了转:“这么多年,你还是没放下吗?”
冯夷没说话。
“你不敢杀我,因为她不想。”赵二语气平淡,虽是在跟冯夷说话,但我总觉得他眼神时不时就往我这边瞥,“有的人跪着,是为了身后人能站;有的人死了,是为了身后的人能活,河伯必须死,我以为你懂她。但你不懂,你什么都不懂。”
冯夷背对着我,我看不见他的神色。
“让开。”赵二又说。
半晌,冯夷才缓缓放下了黑刀:
“……只是要个说法,老子也不稀罕拦你。快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