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端木洲回到自己的宫殿后,心中挂念的全是那些亲手栽种的兰花。
他第一时间便赶去查看,好在这些兰花安然无恙,非但没有受损,反而长势喜人,叶片舒展,生机勃勃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
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兰花的花瓣,喉间似被什么哽住,终究还是忍不住,轻声唤出了“姜兰”二字。
那声音极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,又像是要将满腔的思念化作这一声呢喃。
平日里,他本是不喜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的人。
然而自中原归来后,无尽的寂寞与无奈如潮水般将他淹没,他无处倾诉,只能将满心的愁绪尽数倾注在这些花花草草之上。
明知这样做不过是徒劳,可至少,还能借着侍弄花草的时光,稍稍缓解心中那难以言说的相思之情。
说起今日所见的和亲公主祝以寒,她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豆豆,模样着实有些怪异。可那双眼睛,却似藏着一缕熟悉的气息,让他在对视的瞬间,心中猛地一颤。
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,在心中告诫自己莫要胡思乱想。
或许,只是因为太过思念旧人,才会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寻找熟悉的影子吧。
就在他沉浸在思绪中时,一个名叫梅桃的宫奴,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,跌跌撞撞地来到他面前,“扑通”一声重重跪下。
见状,他微微蹙起眉,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,沉声道:“怎么了?”
“二王子饶命啊!”梅桃声音发颤,几近哭嚎,“奴婢是伺候十八公主的梅桃。这些日子,奴婢心里实在是不安宁,日夜难眠。如今又见和亲公主被打入牢狱,奴婢担心此事会引发两国战事。思来想去,实在是瞒不下去了,这才决定来向您坦白一切……”
说到此处,梅桃身子抖得更厉害了,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。
“其实……是奴婢偷偷在荔枝里下了毒药。”
听闻此言,端木洲眉头瞬间紧锁,那双冰冷的眼眸中骤然腾起几分杀气,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:“你为何要这么做?十八公主生性温和,待你想来也不会差。”
“十八公主对奴婢确实极好。只是……”梅桃哽咽着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“奴婢一直倾慕五王子,一心想着能爬上五王子的床。可那日,十八公主偶然撞见了奴婢这龌龊的心思。奴婢心中害怕事情败露,一时糊涂,就起了歹念,想要除掉她。正巧那时安和公主送来了荔枝,奴婢便想着将此事栽赃嫁祸到她身上,以为这样就能天衣无缝。可谁能想到,如今事情越闹越大,奴婢实在是坐立难安……”
“你说毒是你下的,可有什么证据?”
梅桃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,哆哆嗦嗦地从衣袖深处掏出那包毒药:“当时荔枝是奴婢亲手给十八公主剥开的,特意在指甲上涂抹了些毒药。十八公主吃下后,自然就以为是安和公主在荔枝里下了毒。”
端木洲神色冷峻,伸手接过那包毒药,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梅桃,沉沉开口:“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!”
“二王爷,奴婢错了!”梅桃“砰砰”地磕着头,额头很快泛起红肿,“奴婢只盼着能及时弥补过错,莫要让更多无辜之人受牵连。只求神明保佑,来世奴婢不必再如此卑贱,不用再像牛马般任人驱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