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舅母不必忧心我能否嫁得出去。”
“你这是何意?莫非要改嫁他人?”方沛萍骤然紧张——她绝不能让阮宜年有事,“以你如今的身份,想攀高门谈何容易?宜年已是你最好的归宿,难不成你还想下嫁穷秀才或是商贾之家?”
“舅母切莫动气,我可从来没这样说过。”姜兰说着,示意娄可儿取来药丸,“我既应下救表哥,自然不会食言。这便是药丸。”
见了药丸,方沛萍面上怒意稍减,一把将药夺过:“这还差不多!”
得了药,她语气稍缓,又训道:“成婚后须得好好相夫教子、侍奉公婆,休要再无理取闹、寻衅滋事,明白么?”
“舅母教训的是。”
方沛萍不再多留,即刻转身离去,匆匆将药丸送与阮宜年。
阮宜年接过药丸时喜出望外,激动地抱住方沛萍:“母亲大恩,孩儿无以为报,日后定当好好听话、孝敬您。”
方沛萍被几句甜言蜜语哄得眉开眼笑,叮嘱道:“日后莫再为了区区女子做这等糊涂事。这保心丸仅有一颗,若再受伤,怕是真的性命难保了。”
“孩儿知道了,母亲放心。”
阮宜年匆忙将药服下,又特意传召张郎中为自己诊脉。
张郎中诊完脉,语重心长道:“世子性命已无大碍,只需静心调养身子便是。”
“不知需多久才能恢复如初?我现在感觉我这身子走几步就喘的厉害,实在是有些不方便。”
“您此次伤及心脉,元气大损,至少需一年方能复原。”
“既如此,还请张郎中多开些补元气的方子。”
“这是在下分内之事,世子但放宽心。”
阮宜年高悬的心总算落地,不必再日日忧心性命,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死了,面上也添了几分喜色,忙往珍宝院探望石月。
石月如今只能趴着,难以坐起,这般煎熬两日,早已浑身酸疼。
见阮宜年到来,立时哭诉起身子的难受。
阮宜年心疼不已,为她拭去泪水:“再忍忍便好,等你养好了身子,我带你出去散心。”
“好呀……只是世子,您的身子……”
“不妨事,我已服下保心丸,并无大碍。”
“姜小姐竟这般快便将保心丸给了您?她对您真是情深义重。”
阮宜年闻言微怔,忽觉姜兰对自己的深情令他心生愧疚,更何况自己还毁了她的心爱之物。
姜兰身子窈窕勾人,技术也很不错,床事的时候比青楼女子还要风骚,好几次和她同房,他都快要死在她的身上了。
姜兰而且又对他一心一意。
不管他怎么伤她,她都是这般忠诚,对他不离不弃。
这样的女子,是个男人都想要娶回家当正妻的。
他轻叹一声:“待成婚后,我好好补偿她便是。”
石月听罢,语气发酸:“世子若有空,便多陪陪姜小姐吧,不必管我……”
“放心,你二人我自会兼顾。”
石月却显然怏怏不乐——她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专宠,可这于她而言,怕是难如登天。
毕竟姜兰对阮宜年的情意,是实打实的掏心掏肺。
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,除非是铁石心肠的,不然的话早就已经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了。
而她自己,怕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般痴傻深情。
接下来几日,果如她所料,阮宜年常往姜兰处走动,听闻还搜罗了不少珍奇玩意儿哄姜兰开心。
就连他的贴身丫鬟婉儿都忍不住替主子叫屈:“那姜兰不过是献了颗保命丸,竟这般勾住世子的心!”
“瞧她那身段儿妖娆狐媚,眼神总似勾着男人疼她宠她。这几日世子日日与她同床共枕,久了怕是要将小姐忘得一干二净!”
石月听了,心底泛起酸意,指甲狠狠掐进掌心——她与阮宜年欢好时,他竟时常恍惚喊出姜兰的名字,甚至有次脱口而出:“兰儿,你的胸脯怎的变小了?哦……你不是兰儿。”
她黯然叹息,垂眸打量自己的身子,忽而漫上忧思:究竟要如何,才能拴住阮宜年的心?
而且如今自己臀间伤痕未愈,一时半刻也无法以欢好之事拴住阮宜年。
纵是能与他同房,论起妩媚风情,她也远不及姜兰勾人。
“婉儿,过两日我要出府一趟,届时……若世子问起,你便说……”
石月越说声音越小,婉儿却认真颔首记下。
六月渐近,姜兰与阮宜年的婚事已筹备得差不多,整座王府上下都浸在喜气里。
姜兰调养了些时日,身子已大好。
阮才良为谢姜兰献保命丸之恩,又闻阮宜年胡闹毁了她爹娘遗物,便决意带她去挑些贵重物件作为补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