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王爷你看,\"她捏了捏萧玦袖口用银线绣的\"作\"字,那是她去年亲手绣的,\"念儿作妖时眨眼的样子,跟我重生后第一次怼沈凌薇时一模一样,连眼尾泛红的弧度都没差。\"
萧玦接住念儿抛来的樱花,语气里满是化不开的宠溺:\"是很像。不过你当年作我时,可没这么乖——\"他顿了顿,想起长公主府那场雨,她挂在他脖子上不肯下来,鼻尖蹭着他耳垂时,他连呼吸都忘了,\"你那会儿啊,作得本王三天没敢批奏折。\"
\"念儿!跟外公说——\"作作举着《作精武德全书》起哄,指着其中一页,\"就怪这糖糕太甜,像外公的嘴一样假!\"
念儿奶声奶气地重复,小奶音在花园里回荡。萧玦作势要捏他的小脸,却被沈落雁用团扇拍开:\"王爷别动!这是我教他的反pUA金句,以后对付伪君子管用着呢!\"
玥玥抱着一碟新出炉的糖糕凑趣,故意把碟子举得高高的:\"娘您看,念儿刚才抢我糖糕时说'姐姐这糖糕真好看,就是比我外婆作的差远了'——这绿茶语气,比我当年还厉害!\"
沈落雁笑得前仰后合,团扇敲得狐裘坐垫咚咚响,惊得檐下的麻雀又扑棱棱飞起:\"好!不愧是我沈落雁的外孙,这作精天赋简直是刻在骨子里了!\"
暮色漫进樱花园时,念儿戴着玉牌在回廊上跑,玉牌碰撞着腰间的小糖糕袋,发出\"叮叮当当\"的响声,与远处厨房传来的揉面声混在一起。沈落雁靠在萧玦肩上,看他无奈又宠溺地跟着念儿收拾撒了一地的糖霜,花白的头发在夕阳下闪着银光。
\"王爷,\"她把玩着他袖口的银线\"作\"字,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樱花,\"你说阎王爷见了咱们这作精世家,会不会头疼?\"
萧玦低头吻她发顶,樱花落在他肩头,像撒了把碎钻:\"他若敢头疼,你便作得他给念儿封个'小作精童子'的官,再赏十座糖糕山。\"
话音未落,念儿突然举着玉牌冲过来,糖霜沾了一鼻尖,像只偷喝了蜜的小熊:\"外婆!外公!念儿要作个十层的糖糕山,把全京城的坏人都埋进去!\"
沈落雁把他抱上膝头,看着玉牌在夕阳下泛着蜜糖色的光,那上面的糖霜结晶仿佛活了过来,映出四十年前相府花园的日头、长公主府的水坑、摄政王府的暖阁,还有眼前外孙亮晶晶的眼睛。
\"好啊!\"她刮了刮念儿的小鼻子,\"但记住作精武德——\"
\"只作仇人,宠爱人!\"念儿抢答,小胖手搂住萧玦的脖子,在他脸上印下一个糖霜吻,\"外公给我作糖糕山!要十层,每层都撒桂花糖!\"
萧玦无奈地叹口气,却还是扬声吩咐身边的侍卫:\"去御膳房传话,备最新鲜的糖霜,要桂花味的。\"
暖阁里传来阵阵笑声,樱花与糖霜的甜香在暮色中交融,顺着九曲回廊飘向远方。沈落雁看着身边笑闹的三代人,忽然觉得这作精一生,从相府的孤女到王府的主母,终究是作得圆满。那枚羊脂玉牌承载的不只是作妖的本事,更是四十年前那杯毒酒穿肠后,她用茶言茶语和糖糕甜味一点点酿出的万代幸福。
而远处的宫墙下,听风楼的说书人正拍着醒木,抑扬顿挫地讲着新段子:\"话说摄政王府的小公子啊,刚学会走路就戴着块玉牌,见了人就奶声奶气地作......\"话音未落,台下已是哄堂大笑,就像此刻摄政王府的花园里,那经久不息的、甜如糖糕的笑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