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死在嫁衣旁,重生回悲剧起点!(1 / 2)

痛。

深入骨髓的痛,像有无数根针在绞着五脏六腑,又像被烈火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。

沈落雁猛地睁开眼,视线却模糊得厉害。

入目是刺目的红。

大红的喜帐,大红的嫁衣,还有……嫁衣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。

“姐姐,你醒了?”娇柔婉转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,“真是吓死妹妹了,还以为姐姐赶不上看妹妹拜堂呢。”

沈落雁费力地转动眼珠,看向床边的人。

沈凌薇。

她的好妹妹,穿着本该属于她的、母亲亲手为她绣的嫁衣,头上戴着的,正是母亲留下的那支凤凰点翠珠钗。

而她自己,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,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毒汁。

“为……为什么……”她想嘶吼,想质问,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,腥甜的血沫不断涌出来。

沈凌薇蹲下身,用绣帕掩着口鼻,像是嫌弃什么脏东西,声音却甜得发腻:“姐姐,你怎么还不明白呢?三皇子哥哥爱的是我,相府未来的主母之位,也该是我的。”

她抬手,轻轻抚摸着头上的珠钗,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:“你看,这珠钗多配我。你活着,不过是挡路的蠢货罢了。”

蠢货……

沈落雁的心像被这两个字狠狠刺穿。

是啊,她就是个蠢货!

被这朵白莲花哄得团团转,把她当亲妹妹疼,什么好东西都给她,甚至连心上人三皇子赵衡,都被她“柔弱”的表象骗了去。

她以为赵衡是真心待她,却没想到他早就和沈凌薇暗通款曲。她以为沈凌薇是心疼她,却没想到这杯穿肠的毒酒,正是她亲手递过来的!

“赵衡……他在哪……”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声音破碎如风中残烛。

“三皇子哥哥?”沈凌薇轻笑一声,站起身,理了理嫁衣的裙摆,“他在前厅招呼宾客呢,毕竟,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。姐姐,你就安心去吧,你的一切,妹妹都会‘好好’替你享用的。”

前厅传来喜乐声,还有宾客们的恭贺声。

多么讽刺!

她沈落雁,相府嫡长女,竟死在了自己的生日宴上,死在了亲妹妹和未婚夫的联手算计下,连死后,都要看着他们穿着她的嫁衣,霸占她的一切!

恨意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脏,悔恨的泪水混合着血污滑落。

若有来生……若有来生!她定要让这对狗男女,还有所有欺辱过她的人,血债血偿!

意识彻底沉入黑暗。

……

“小姐!小姐您醒醒啊!”

焦急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,带着哭腔。

沈落雁猛地一个激灵,像是从深不见底的冰窖中挣脱出来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。

“小姐!您可算醒了,吓死奴婢了!”

一张熟悉的脸凑到眼前,是她的贴身丫鬟,锦儿。只是……锦儿的脸上还带着稚气,不像前世临死前那般憔悴沧桑。

沈落雁茫然地环顾四周。

这不是喜房,也不是冰冷的地面。

这是她在相府的闺房——汀兰院。

雕花木床,轻纱罗帐,桌上还放着她未绣完的鸳鸯锦帕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气,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。

她……没死?

“锦儿……”她试探着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却不像临死前那般破败。

“小姐,您感觉怎么样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锦儿连忙扶她坐起来,伸手想去探她的额头,“方才您午睡时突然惊叫一声,就晕过去了,可把奴婢吓坏了。”

午睡?惊叫?

沈落雁脑中轰然一响,前世的记忆碎片与眼前的景象激烈碰撞。

她记得,前世及笄礼前三天,她确实因为做了个噩梦而惊醒,还被锦儿好一番安抚。

难道……

她颤抖着伸出手,抚上自己的脸颊。

光滑,细腻,没有一丝死气。

她又掀开被子,看向自己的手。

纤细,白皙,充满了生机。

不是梦!

她真的……重生了?!

重生回到了及笄礼前三天!

这是她人生悲剧的开端,也是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!

巨大的狂喜之后,是深入骨髓的冰冷恨意。

沈凌薇!赵衡!

你们等着!

这一世,我沈落雁回来了!你们欠我的,我会连本带利,一一讨还!

“小姐?您怎么了?脸色这么难看?”锦儿担忧地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表情。

沈落雁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又茫然:“锦儿,我……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……”

她眨了眨眼,眼眶迅速泛红,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:“我梦见……梦见我喝了一杯很苦很苦的药,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”

锦儿吓了一跳:“小姐您别吓奴婢!好好的怎么会做这种梦呢?定是您近日为及笄礼操心,累着了。您放心,有奴婢在呢,不会让您有事的。”

沈落雁点点头,心里却冷笑。

操心?她前世确实是为了及笄礼忙前忙后,想办得风风光光,好让远在九泉之下的母亲放心。可结果呢?

那风光的及笄礼,不过是她悲剧的华丽序幕罢了。

“对了小姐,”锦儿像是想起了什么,“二小姐方才来过,见您睡着,就没敢打扰,说是等您醒了,让您去她院里一趟,有话跟您说。”

沈凌薇?

来得正好!

沈落雁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,随即又被一层水雾覆盖,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,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:“哦?妹妹找我何事?可是为了及笄礼的事?”

“奴婢不知,二小姐只说让您过去了就知道了。”锦儿老实回答。

沈落雁勾了勾唇角,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知道了,你扶我起来梳洗吧。既然妹妹找我,我这做姐姐的,自然不能让她等急了。”

尤其是,等急了她的“好东西”。

锦儿虽然觉得自家小姐醒来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,但也没多想,连忙伺候她起身洗漱。

沈落雁看着镜中那张尚显稚嫩却明艳动人的脸,心中冷笑更甚。

沈凌薇,这一世,你那套白莲花的把戏,还是留着自己玩吧!

姐姐我,可不再是那个任你搓圆捏扁的傻白甜了。

你不是喜欢装柔弱博同情吗?

那我就让你看看,什么叫真正的“绿茶”,什么叫顶级的“作精”!

梳洗完毕,沈落雁换上了一身浅粉色的襦裙,衬得她肌肤胜雪,眉眼如画,只是那眼底深处,却藏着与这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冰冷与算计。

“走吧,去听雨轩。”她对锦儿说道,语气平静无波。

锦儿应了一声,扶着她往沈凌薇的院子走去。

相府很大,亭台楼阁,雕梁画栋,处处彰显着丞相府的气派。可在这华丽的外表下,又藏着多少肮脏的算计和阴私的勾当?

前世的她,就像个活在象牙塔里的傻瓜,对这一切视而不见,最终被伤得体无完肤。

这一世,她要做那搅动风雨的人!

很快,她们便来到了听雨轩。

刚到院门口,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,正是沈凌薇的声音。

锦儿皱了皱眉:“二小姐这是怎么了?又在哭什么?”

沈落雁嘴角微扬,眼底却是一片冰凉:“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
她扬声开口,声音轻柔得像羽毛:“妹妹?我是姐姐,听说你找我?”

哭声戛然而止。

片刻后,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沈凌薇红着眼睛站在门口,看到沈落雁,连忙福了福身,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:“见过姐姐。”

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裙,更显得楚楚可怜,梨花带雨,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。

若是以前的沈落雁,此刻定然已经心疼地问她怎么了。

但现在的沈落雁,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
这副白莲花的样子,她前世可是看了十几年,直到死才看清其下的蛇蝎心肠。

“妹妹这是怎么了?好端端的,怎么哭了?”沈落雁走上前,语气关切,伸手想去拉她的手,眼神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空空的发髻。

来了。

沈凌薇心中一喜,面上却更加委屈,她没有避开沈落雁的手,反而顺势握住,将头埋得更低:“姐姐,妹妹……妹妹是有事想求你……”

“哦?什么事值得妹妹如此伤心?”沈落雁故作惊讶,拉着她走进屋内。

屋内陈设雅致,却处处透着一股刻意的简朴,与沈落雁的汀兰院相比,更显得主人“懂事”、“节俭”。

沈凌薇请沈落雁坐下,又亲自奉上茶水,这才重新跪下,泪眼婆娑地看着她:“姐姐,明日就是您的及笄礼了,妹妹……妹妹看着姐姐即将成年,心中既替姐姐高兴,又……又有些羡慕……”

她顿了顿,咬了咬唇,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说道:“妹妹知道,母亲走得早,姐姐身边只有母亲留下的那支凤凰点翠珠钗作为念想。明日及笄,按规矩是要簪上母亲所赐之物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