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枪投掷,五敌应声倒地。
哈哈大笑间,捋须望向徐达。
“百五十有余,天德兄,吾似占先。”
徐达闻言,眉间微皱。
随即举刀如法炮制,奋力投掷。
草场上局势突变,常遇春仅凭一人之力便已占据上风。徐达懊悔自己当初未曾苦练投枪之技,如今败局已定。
“伯仁,你这般行事未免太不厚道,这般取巧,岂非自寻死路?”徐达咬牙切齿。
常遇春冷笑道:“我既已成亡魂,自当有别于生者,何须顾忌这般多?”
话音未落,长枪在空中化作流光,再次带走了数名敌手性命。
徐达怒火中烧,却无可奈何,只能重新投入战斗。然而常遇春已渐露疲态,虽嘴上逞强,却也暗自加紧攻势。
与此同时,在大后方的军帐内,马哈木焦虑不安,迟迟未见战报传来。探子失联的消息令他心神不宁。
畏兀儿首领率先提议撤军,其他部落首领纷纷附和。马哈木回想起李武的威势,心中亦动摇不已。
“速燃狼烟召回大军,一旦集结完毕,即刻撤离!”
此言一出,众人心中石头落地,顿时松了一口气。
坤帖木儿神色依旧凝重,目光投向军帐外深沉的夜色,心头隐隐涌起不安。
他意识到,此刻想要撤退或许已为时已晚。
……
坤帖木儿的直觉没有错,时机确实错过了。
在李武精心布置的包围圈中,战场上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,宛如修罗炼狱。
这支由十七八万联军组成的队伍,在神鬼之力与猛烈炮火的双重打击下,如今幸存者寥寥无几,恐不足三万。
这些并非单一部落的力量,而是汇聚了各部落的全部实力。残酷的现实宣告,草原诸部自此失去了与中原抗衡的能力。即便置之不理,百年内他们也将失去直面中原王朝的资格。
更不用说,李武从不心慈手软。他推崇一位民族英雄的话:善待自己人如春风,对待敌人似寒冬。他无意轻易放过这些人。战争进行至此,残余的草原联军早已斗志全无,人人惊恐万分,唯一的念头便是逃离战场。
本不该有人能突破包围,但徐达等人支撑的时间已然接近极限。
即便仍在世间,他们的力量却已大幅削弱。徐达挥舞大刀,仅能在敌方盔甲上留下浅痕;常遇春挺枪刺出,也只能击杀一人。其他英灵的状态更是每况愈下。
李武见状,明白撤离迫在眉睫,便对张玉下令:“全军出击,务必歼灭残敌!”
“遵命!”
张玉迅速行动,大军展开疯狂追击。
然而,当察觉到英灵大军即将消失时,敌军仿佛看到了生机,激烈反抗。
最终,万余人突破重围,仓皇逃逸。
“陛下,是否立即派兵追击?”
李武冷淡回应:“暂且不必。”
朱棣疑惑不解:“就这么放任他们离去?”
李武说道:“追逐溃败者易,而今我们另有要事需处理。”
说着,他望向不远处的英灵大军,朱棣随之望去,瞬间领会李武之意,不再多言。
“陛下,咱们去送一程吧。”
李武迈步前行,朱棣稍作停顿,随后紧跟。
两人很快来到徐达与常遇春身旁。此刻,徐达和常遇春身上那抹绿光已然黯淡,身形也愈发虚幻。
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……
“国丈……”
朱棣驻足于徐达面前,叹息一声,歉意地说:
“与您重逢不过片刻,却连一杯薄酒都无法奉上,实在惭愧。”
徐达爽朗一笑:“哪里的话?今日这一战,胜过世间所有美酒。”
常遇春抚须附和:“正是!此战之后,那些敌人至少百年难兴。”
朱棣依依不舍:“话虽如此,终究要分别,心中甚是不舍。”
“有何不舍?”徐达平静回应,“我等早已逝者,今日相见已是意外,当知足才是。”
“国丈教诲极是。”
朱棣语中仍带几分留恋。
徐达凝视片刻,忽而神色肃然:“陛下,有一事,老夫不得不问。”
“请讲。”朱棣微微错愕,点头示意。
徐达问道:“我长女妙云,现况如何?”
朱棣微笑答道:“国丈放心,妙云安康,现居北京。”
“你莫要为难她罢?”
“国丈笑谈,朕怎会苛待皇后?”
李武在一旁轻笑:“此言不虚,陛下纵使欺辱他人,也绝不会亏待皇后。”
听闻此言,徐达终于释然。
接着对李武深深一揖:“尚有两事,恳请先生代为照拂。”
李武含笑颔首:“请说。”
徐达言道:
“其一,望护好四殿下及小女。”
提及此处,徐达满心惆怅:“昔日小女未及及笄之龄,便由太祖定亲,罢了罢了,后来竟送入宫中。唉,太祖惧我权势,欲结姻缘,此情我能体谅,但可怜我那女儿,小小年纪便要担起重任,这一生,我最愧对的便是家国百姓与她。”
朱棣闻言立誓:“国丈放心,当年妙云入宫,母后从未让她操劳,即便我与她拌嘴,还常受训斥。您万不可将朕当作冷酷无情之人。再说,此事何需李先生费心,交予朕即可,若有谁敢欺辱妙云,朕必追究到底!”
徐达听完展颜一笑,随即正色道:“既然如此,还有另一桩嘱托。”
朱棣忙道:“国丈请讲。”
李武微笑道:“陛下若日后欺凌皇后,李某定替前辈严惩陛下。”
徐达听罢,欣慰点头。随后继续说道:“第二件事……”
说着,他拂袖转身,庄重地跪于李武面前。常遇春亦毫不犹豫,随之跪下。
李武大惊,急忙上前扶起二人:“两位前辈何必如此,快请起身,此礼李某实在担当不起。”
徐达坚定地说:“您受得起!再多的礼,您都受得起!”
常遇春道:“这是我俩临别前最后的恳求,请国师务必应允。”
李武拱手行礼,答道:“两位请讲。”
随即,两人齐声说道:“恳请国师庇佑苍生!”
常遇春感慨道:“自宋末至今,数百年战乱不断,仅太祖登基时稍得安宁,不想近来又遭劫难!百姓多艰!”
徐达激动地道:“兴也百姓苦,亡也百姓苦。盼国师引领太平盛世,让百姓安居乐业。”
李武听后微愣片刻,郑重承诺:“此事不论如何,李某都会尽力。”
“我以性命担保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中原大地绝不再起烽烟!”
“百年之后,天下百姓再无战乱之苦!”
“那时的大明,必将成为万国敬仰的帝国!”
“好!好!好!”常遇春抚掌大笑,“有国师此言,我等便可安心离去,今日一战,实乃畅快!”
徐达笑道:“可惜你这狡猾的老头儿,这次又被你占了便宜。”
“哼,你竟敢赖账?”眨眼间,二人已化作星光,消散于天地之间。
朱棣疑惑地问:“他们都走了?”
李武点头:“是的,他们已归于平静。今后除非必要,李某不会再打扰他们,让他们安息吧。”
朱棣轻叹一声,内心虽感失落,却也释然。他明白,人终有归宿,若连逝者都无法安息,那活着的意义又何在呢?
那种事若说得难听些,无异于掘了祖先的坟墓,将遗物拿出来售卖。
“晚辈理应凭自身之力为百姓谋太平盛世,凡事依赖先人庇佑,岂非令人齿冷?”
朱棣瞬间醒悟,心境豁然开朗。
李武淡然一笑:“陛下如此见解甚好。”
他所忧虑的,不过是朱棣过度依赖法术,而削弱自身锐气,那这般朱棣便不再是史册中那位傲世雄才的永乐帝。
“先生,暂且不说这些,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?”朱棣忽然问道。
姚广孝亦开口:“全凭李先生指示。”
李武听罢,目光愈发冰冷,毫不犹豫地下令:“传我军令,草原余孽若不降,则见之必杀!”
“遵命!”
姚广孝躬身领命,随即快步安排下去。
随后,随着英灵散去,原本僵立的士兵瞬间恢复意识,迅速翻身上马,朝草原深处疾驰而去。
此时,李武解除遮天秘术,不仅恢复法力,也让天地重归明朗。视野清晰,对他而言反倒更有利。
然而战局至此已成定局,接下来迎接他们的,注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大胜!战场前沿,草原残部仓皇逃窜,不顾脚下同伴的生死,驱策坐骑狂奔。鞭声此起彼伏,人人只求逃脱。
然而乱作一团的他们怎能摆脱明军追击?
“他们追上来了!”有人惊呼。
回头一看,明军骑兵已在身后不远,箭矢如雨般袭来。呼啸之声不绝于耳,多数箭矢落空,却仍让人心惊胆战。
“啊!”一名骑兵中箭倒地,身旁之人哭喊着丢弃武器,甚至脱下盔甲,只为更快逃生。
而明军一方士气高涨,“哈哈!我射杀了敌人,记功!定要记功!”
“动手吧,快记录下来!”
“兄弟们,将这些人杀尽,从此再无人能祸害我们的家人!”
“冲啊,杀!”
“有李先生在,我军无往不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