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,夜风夹杂着寒气立刻冲散了这间屋内的暖意。
赵家长房老爷赵怀义挺着将军肚闯了进来,他的身材和脸型和赵怀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。但是比起赵怀德的狡黠,赵怀义周身的气场要更加冷峻凌厉一些,看上去十分不好相处。
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丁,个个手持棍棒,目光凶狠地盯着谢珉。
赵暮薇躲在父亲身后,指着谢珉尖叫:“就是她!三妹妹带回来的陌生男人,擅闯祖父卧房,还会用妖术害人!”
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床上衣衫不整的赵老太爷身上,立刻瞪大了眼,随即又捂住眼尖叫起来。
“啊——你们对祖父做了什么!真是大不敬!”
“放肆!”赵怀义也生气了,怒目圆睁长眉倒竖,指着谢珉喝道:“哪来的野小子,敢在赵府撒野!来人,给我拿下!”
家丁们一拥而上,棍棒带起的风声响彻房间。
赵蘅芷想要站起来制止她们,却被谢珉护在身后。
“住手!”老太爷猛地支着身子想要坐起,但因四肢虚软使不上劲,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床板上。
即使如此,他还是开口怒斥道:“老子还没死,你就不听话了?小谢是你弟弟在邺城认的义子,不许对他无礼!”
因为怒火攻心,他话音刚落,喉头一甜,一大口鲜血喷在锦被上,触目惊心。
“祖父!”
赵蘅芷哭喊着想去扶,却被谢珉拦住。
谢珉从袖中掏出几枚银针,迅速刺入老太爷胸前的天突、膻中穴。
几针下去,老太爷的咳嗽渐渐平息,只是脸色更加惨白。
“你在做什么!”
赵怀义见状,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更加忌惮。
他刚才听自己闺女的话去门口看过那几个家丁,二十多人就那么躺在那里,或是痛苦、或是昏睡,古怪之极。
他生怕这少年对自己的父亲不利,便挺着大肚子,准备亲自上前捉拿她。
赵暮薇的尖叫声也适时响起。
“看!她果然用妖术胁迫祖父!快把她抓起来!”
眼见着场面变得混乱,谢珉眸光一冷,从袖中掏出那枚鎏金令牌。
龙纹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深刻,看上去颇有气势,直接让赵怀义跟被定住了一样站在了原地。
“赵大人,我手中的东西想必你也认识,这是陛下亲赐给我的令牌。草民谢珉,刚被任命为刑部仵作,并非来路不明之人。”
赵怀义盯着令牌上的“如朕亲临”四字,肥厚的手指下意识地搓了搓。
他虽不满,却也不敢违逆圣命,沉默了许久,只能悻悻地挥了挥手,让家丁退到了自己身后。
谢珉收起令牌,转向老太爷,语气柔和了不少:“老太爷,您的病并非无药可医。草民斗胆,开一副方子试试。”
赵怀义却冷笑一声,粗重的鼻音在屋子里格外响亮。
“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仵作,难不成验尸的本事还能用到活人身上?太医院那群吃俸禄的都束手无策,你一个碰死人的能有什么高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