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纯白光线不再是防御姿态!瞬间拉长、游动!
快!
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快!
超越了思维反应!超越了空间距离!
仿佛只是念头一动!
一道纯粹由最极致锋锐意志构成的纯白线条,已经以超越感知的方式,在血蟒与铁桩之间轻轻“勾勒”了数笔!如同最淡漠的画笔在污浊的卷上随意涂抹!
嗤!嗤!嗤!嗤!
四条咆哮着扑来的血腥火焰巨蟒,身体中央无声无息地多出一道平滑无比的切口!切口处没有任何能量溢散!像是被直接“抹去”了存在的概念!血焰瞬间熄灭!
轰!轰!轰!轰!
四根裹挟着风雷巨力的锁龙镇魂铁桩,距离地面尚有数尺,桩体中部便如同被无形利刃瞬间贯穿!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碎裂声!巨大的桩体断为两截,轰然砸落在冻土之上,激起漫天冰尘!镇压神魂的波动戛然而止!
所有攻击,于一剑之间……灰飞烟灭!
操控血符的死士发出绝望的惨嚎,符箓破碎的反噬瞬间将他们烧成焦炭!负责投射锁龙桩的壮汉更是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,狂喷鲜血倒飞出去,生死不知!
整个堡垒彻底失声!连疯狂都被这轻描淡写却恐怖到极致的抹杀手段冻结!谢君临脸上的贪婪狂喜彻底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惊骇!这到底是什么东西?!
那悬停的纯白光线完成了这雷霆灭杀,似乎耗去了不少力量,光芒微微黯淡了一分,却依旧稳定地笼罩着刘子云,发出微弱的嗡鸣。它仿佛在告诉所有人:守护,是它的唯一法则。越线者,将被彻底“修正”!
冰冷的冻土贴着刘子云的脸颊。身体的剧痛、灵魂的撕裂混乱依旧在肆虐。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沉浮,每一个“世界”的碎片都在争夺掌控权,巨大的荒诞感和不属于此界的认知如同冰冷的铁索勒紧他的心脏。但他却在那片混乱痛苦风暴的中心,捕捉到了一丝奇异的“坐标”感!
不是来自记忆!
不是来自破浪刀!
而是……来自眉心这柄悬停的纯白飞剑!
这柄剑……是钥匙?是灯塔?是他在无边混沌坠落中唯一能抓住的……锚点?属于他真正来处的……烙印?
一丝极其虚弱、却带着决绝探索意念的“命令”,艰难地穿透了剧痛和混乱的迷雾,凝聚成一缕微不可查的念头,如同风中残烛传递向眉心的剑芒:
‘查……看破浪……刀……源头……’
剑芒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。
没有拒绝。
一道细微到难以察觉、却蕴含着至高解析力的无形剑意丝线,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,猛地从悬停的纯白光线中悄然探出!
咻!
这道无形的剑意丝线快如思想,精准无比地刺向斜插在冰冷冻土中、正疯狂扭动暗红裂痕、散发出无穷怨毒煞气的破浪刀刀身!目标直指刀柄末端那个深嵌刀体、形似半个碎裂星芒的、如同天然烙印的暗沉印记!
这剑意不是为了破坏!
而是……溯源!洞察!解析!
剑丝没入那暗沉印记的瞬间!
嗡——!!!
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狂暴、都浩瀚、都充满了无尽血海杀伐之气的精神洪流,如同被惊醒的太古凶神,猛地从那印记深处狂涌而出!
无数混乱、血腥、充满了刀兵煞气的片段如同失控的走马灯,疯狂冲击着剑丝连接的刘子云意识:
——冲天而起的尸山血海!残破的黑色军旗!
——一个浑身缠绕着锁链、挥舞着破城巨刃的巨大模糊身影在绝望咆哮!
——冰冷的幽蓝光芒贯穿天地!
——无数星辰在画卷的抖动中崩碎!
——最后……是一双冰冷俯视、流着幽蓝墨汁的巨大非人眼睛!那双眼睛仿佛隔着画卷,带着一丝讥讽的漠然,看向崩溃的破浪巨刃,看向……自己被贯穿的胸膛!
而就在这股混乱煞气洪流的最深处!剑丝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更加隐秘、更加难以察觉的……牵引波动!
这道波动极其微弱,如同水底暗流!它超越空间!无视时间流向!微弱却坚定地延伸出去!它的尽头……并非指向眼前某个地方!
而是……指向了寒鸦堡深处!更确切地说,指向了那扇刚刚被谢君临震开的、此刻依旧洞开的……主堡最高处的……那扇窗!
源头……指向了窗口之后……那个刚刚还在贪婪觊觎、此刻却满目惊骇的……谢君临?!
刀煞源头……竟与寒鸦堡主有关联?!!
刘子云识海被这信息冲击得再次剧震,本就混乱的意识彻底沸腾喷涌,眼前猛地一黑!
“唔……噗——!”他口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出一口暗红的淤血,身体剧烈颤抖几下,彻底失去了最后的力气,脸深深埋入冰冷的冻土之中,气息微弱几近断绝。
眉心的纯白剑芒光芒再次微黯,急促的嗡鸣带着一丝守护无力的悲鸣,剑体都仿佛虚幻了几分。
而高台之上,谢君临脸色煞白如死尸!那道剑意丝线探入破浪刀的瞬间,一种被最恐怖之物窥破心底最肮脏秘密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!他心脏狂跳,一股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压过了对那剑芒的贪婪!那双眼睛……那双在刀煞源头一闪而过的、流着幽蓝墨汁的巨大眼睛……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它……它怎么会……”谢君临失魂落魄地倒退一步,撞在冰冷的墙壁上,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。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他的雄心野望彻底浇灭!
寒鸦堡的冰霜地狱,因那一缕剑意丝线探出的惊天隐秘,被染上了一层更诡异的色彩。破浪刀上的暗红煞气停止了疯狂的扭动,反而朝着堡垒深处那扇窗的方向,微微搏动起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