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瞧见没?我说他气运非凡定能绝处逢生,如今可应验了吧?”(优雅浅笑)
枯草的纤维在冰冷的口腔里摩擦,发出细微而持续不断的“沙沙”声。每一次僵硬的下颚开合,每一次麻木的吞咽,都带着一种非人的、机械般的精准节奏。胃囊深处像一块冻硬的石头,对这点微不足道的“营养”毫无反应,只有那股冰冷的、金属流质般的异力随着吞咽动作在腹腔内懒散地盘绕一下,漠然地确认着这个“炉鼎”还在执行基本的功能。吞咽的动作本身更像是一种刻在骨头深处的惯性,而非寻求生存的渴望。
不知重复了多少次——十次?二十次?时间在这冰冷的躯壳中失去了刻度——咀嚼的动作忽然停滞。
“咔嗒。”
不是牙齿咬断草梗的声音。
声音来自……他的下颌深处!
像两截生锈的薄铁片在喉咙后方的骨缝里,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强行撬动、摩擦了一下!
这诡异的声音让刘子云冰冷麻木的意识都为之猛地一滞。紧接着,一股尖锐的、并非来自神经感知的“不适感”猛地刺穿了那层覆盖意识的冰冷薄膜!这种不适无法归类为痛或痒,更像是有尖锐的金属片在颅骨内部、沿着神经的缝隙缓慢地刮!同时,口腔深处涌起一种极其强烈的、令人牙酸倒胃的金属腥气,浓烈得如同刚刚咽下了一捧磨刀的铁屑!
‘……刀……’
意识在冰冷的陌生感中骤然“清醒”。这变化绝非自然!源自那柄吞噬又反哺他的凶兵残骸!他僵硬的脖子以非人的速度——尽管这种“快”对比之前的迟滞不过是生锈齿轮的勉强转动——猛地转向墙角!
就在他目光聚焦的刹那——
“嗡嘤……”
墙角斜靠的破浪刀,突然爆发出一声极其低沉、扭曲而凄厉的嘶鸣!
那绝不是金属碰撞或断裂的声音!更像是由无数濒死怨灵的尖啸、金属强行绞合的刺耳刮擦、以及血液在封闭管道中高速高压冲撞的闷响所混合而成的、一种充满恶意与饥渴的怪诞哀嚎!刀身剧烈地震颤起来,震得墙角堆积的细碎尘土簌簌落下,仿佛那沉重的铁块内部有无数挣扎的活物要破壁而出!
刀柄末端那碎裂星芒印记的根部位置,那道昨日似乎加深了一线的暗红裂痕深处,猛地亮起一点针尖大小的、极其粘稠幽暗的红芒!红芒如心跳般搏动着,每一次搏动,都牵引着整个刀身发出那种令人牙酸的金属悲鸣,一圈圈无形的、冰冷刺骨的怨憎气息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!
“呼——!”
一直盘踞在墙角、对那把刀流露出畏惧的老黄狗黑子,如同被无形的烙铁烫了屁股般惨嚎一声,夹着尾巴惊恐地撞向大门!但它已经失去了方向,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在狭小的破屋里乱窜狂吠!
“嗯?!”门口打盹的老瞎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刀鸣和狗叫惊醒!他猛然弹起,浑浊的眼珠瞬间“钉”向墙角!干枯的脸上布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怖!他根本无需用眼睛看,那股如同实质针刺般扎入骨髓深处的杀伐怨念和刀兵煞气,已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!
说时迟,那时快!
破浪刀爆发出的凄厉嗡鸣如同积蓄到顶点的火山喷发!
“铮——!”
伴随着这声锐利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尖啸,刀身猛地向前倾倒,沉重的刀锋竟自行挣脱了依靠的角度,如同一条噬人的毒蟒般朝着墙角蜷缩的刘子云狠狠扑去!目标竟是——他腰腹间昨夜被劲气擦过、留下大片青紫瘀伤的脆弱部位!刀锋破开空气,带起一股冰冷刺骨的锐风!
刘子云冰冷的瞳孔骤然收缩!
这一刀的速度远超他此时僵硬身躯能够反应的极限!
但他并非完全被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