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是君臣有别,还是这样依礼上奏方显得郑重其事。”王婉含笑道:“非是臣妾怕皇上耍赖,而是妾身带着皇儿跪在这里给他父皇上奏,也算是让他在母腹中就接受身在皇家就所要遵守的规矩吧。”看着李恪之略带薄怒的眼神,王婉垂首道:“臣妾感念皇上待臣妾的一片赤诚之心,臣妾与皇上夫妇一体,无论臣妾做什么事情,定然是以皇上为重,请皇上勿扰嫌弃臣妾啰嗦才好。”她停顿了一下,接着说道:“臣妾的月份大了,皇上体恤臣妾孕中辛苦,怕臣妾思念家人,特招臣妾的父亲母亲入京陪伴,臣妾感激万分。只是,臣妾母家原在京中就有宅院,请皇上就不必再另赏府邸了。以后,臣妾的父亲与叔父的升迁,全凭他们的政绩;臣妾的兄弟们或文或武,都要和别人一样,必须是走正常的科考选拔程序。不能因为他们是臣妾的亲人就大行方便之门,这样会让他们不求上进,沉溺享乐。以后,还如何指望他们替皇上效力呢?请皇上成全臣妾一片感念之心!”她弯下腰叩首道。
依李恪之对自己的情分,定是会对自己的亲人照顾有加,此事若不加以节制,只会把自己母家置身于一个烈火烹油的境地。到那时候,福祸难定,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他们念想,让他们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干,踏踏实实的生活。别人看重的是眼前的权势,而她,历经几世沉浮,最是明白“平安是福”的道理,高处不胜寒,只有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。
“你总是有道理的,朕就不明白了,别人都会千方百计的荫及亲人,而你却避之不及。难道,你我身为皇后皇上,连尽尽孝心也不能吗?”李恪之双手轻抱起王婉,低声道,他的语气中竟带了一丝伤感。
王婉抬手,摸着李恪之衣袖上的龙纹道:“正因为您是皇上,我是皇后,才更要小心谨慎,一身正气地做天下人的表率才是。皇上与皇后不徇私情,看哪些大臣还敢还敢行狗苟蝇营之事?皇上,您说是吗?”
李恪之把她轻放在椅子上,替她按揉着跪地有些发红的乞丐膝盖,揶揄道:“哎!婉儿,你哪里是朕的皇后,简直就是朕的老师!这一板一眼的训斥让朕哭笑不得,以后,凡涉及你母家的事,一切由你定夺。只是,你说他们会不会埋怨朕不尽人情呢?”
“皇上放心,臣妾保证他们非但不敢,还会对皇上感恩戴德的!”王婉笑盈盈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