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一个灯花“啪”地爆了,文德帝从沉默不语的凝神中抬起头来,他双目炯炯的望着朱厚霖道:“今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,怎么不见成往前来?”
周厚霖猝不及防,尴尬地欲言又止道:“这个,奴婢也不知,只听说是成王今儿一早就出宫去了。”文德帝眼神冷冽,表情凝重道:“把你今日出城时看到的景象,仔细讲给朕听听。”
周厚霖应声道:“当奴婢和何太医到时,御林军已经包围了吴王遇袭之处,听说贼人们已经了无踪迹。吴王已被清凉寺主持带着众弟子救回寺中,所幸距清凉寺不远,有住持出手相救,否则殿下恐早已……”
文德帝想起徐婕妤的劝阻之言,是的,对方也许正是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,所使的这招调虎离山之计堪称一箭双雕。否则依恪之,李忠两人对付数倍于已之人,就算是再武艺群,也难保性命;区区一个清凉寺主持又如何能救的恪之?
正在这时,太医院梁院判的声音打断了文德帝的沉思,他欣喜的小声禀报道:“皇上,殿下醒了!”周厚霖赶紧扶着文德帝起身走进内室。
李恪之全身都裹在一片白纱之中,透着隐隐的血迹,看着十分的触目惊心。他清瘦的脸上,一双眼睛无力半闭着,胸口因呼吸而微微起伏。文德帝走上前去,伸手轻柔的抚过他的脸,小声道:“恪儿,恪儿!”
李恪之慢慢地睁开眼睛,待看清面前的人就是他的父皇时,嘴唇颤抖着,动了动,半天才哑着嗓子,勉强道:“父皇…孩儿不孝,…让您担心了。”说着满眼的泪花溢出眼眶,化做一滴清泪,浸湿了文德帝的指尖。
文德帝欣慰道:“无事就好,都是父皇思虑不足,马虎大意,才让皇儿遭此大罪,九死一生,你安心养伤,其余的事就交给父皇,父皇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李恪之恋恋的望着文德帝,喘息着道:“多谢父皇……夜深了,父皇该歇歇了。”何太医忙制止道:“殿下,你失血太多,极度虚弱,不能多言。”李恪之闻言,疲惫的闭上眼睛。
为了不扰他清净,文德帝在外间细细的询问李恪久的伤势,何太医禀报道:“殿下全身伤口十余处,幸亏殿下武艺高超,护住要害之处,才没伤及肺腑。加之殿下长年习武,体力易于常人,虽九死一生,然只需好好调养,待元气恢复,应无大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