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 回程,遇袭(2 / 2)

话音未落!龙父枯槁的身躯爆发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敏捷与力量!他紧扣镀金方向盘的双臂肌肉瞬间贲起,宽大的朝服袖子被绷紧!猛地向右一拽!那动作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、近乎本能的战场反应!

“希律律——!”十八匹汗血宝马再次发出痛苦与亢奋交织的长嘶!在缰绳传来的巨力与它们体内被悄然注入的兴奋药剂双重作用下,这些通灵的神驹如同被无形的巨鞭抽打!

中央两列骏马再次奋力向左右分开!伴随着更令人心悸的“咔嚓!轰隆隆——!”巨响,底盘中央更复杂的齿轮组疯狂啮合!庞大的马车再次展现出那令人胆寒的变形能力,九对镶玉轮毂在煤市街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划出更加诡异、更加难以预测的S型轨迹!车身如同醉酒的钢铁巨人,在狭窄的街巷中疯狂扭动漂移!

“哒哒哒哒——!”灼热的机枪弹链如同死神的火鞭,几乎是擦着马车顶部那只昂首振翅的珐琅翔凤装饰扫过!密集的弹雨狠狠凿在马车右后方“瑞蚨祥”绸缎庄那金光闪闪的巨大招牌上!木质与金漆的碎片如同烟花般炸裂开来!“瑞蚨祥”三个鎏金大字瞬间支离破碎,轰然坠落,激起漫天烟尘!

追击的头车驾驶员显然被这马车鬼魅般的机动和同伴的惨状激怒了,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,速度陡然提升,如同离弦之箭,凶狠地逼近!车顶的机枪手再次调整角度,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咬住马车尾部!

龙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哼笑,浑浊的眼底燃烧着近乎残忍的冷静。他金丝蟒纹朝服下的手臂,枯瘦却青筋虬结如老树盘根。他左脚猛地踩下操控台下方一个鎏金踏板!

“咔哒!”一声轻响!

十八匹汗血宝马脖颈上那华美繁复的银质辔头内侧,极其隐蔽的微型注射孔瞬间开启!高纯度的哥罗芳混合强心剂被精准注入!这些本已透支体力的西域神驹,瞳孔瞬间收缩,随即爆发出骇人的血红色!

粗大的血管在雪白的皮毛下如同虬龙般凸起!速度在刹那间再次飙升!庞大的马车在正阳门巨大的瓮城阴影下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!青铜铸造、雕刻着蟠龙纹的轮毂边缘,与正阳门巨大城门上碗口粗的铜钉猛烈摩擦!

“滋——嘎嘎嘎——!!!”

炫目到刺眼的橙红色火花,如同两条狂暴的火龙,从轮毂与铜钉的接触点疯狂迸射、拉长!刺耳的摩擦声尖锐得仿佛要撕裂人的灵魂!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的金属烧灼气味!城门洞内昏暗的光线被这飞溅的火星短暂地照亮,映出城墙上斑驳的岁月痕迹和车壁上急速掠过的鎏金雕花光影!

“开闸!”龙母抓住这电光火石间创造出的短暂空隙,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!她发髻上那支蕾丝金凤步摇的尾端,被她迅疾无比地拔下——那竟是一枚造型奇特的钥匙!她手腕一翻,金钥匙精准无比地插入操控台北斗七星“天璇”星位对应的一个锁孔,用力一拧!

“嗤——噗!”

马车底盘靠近尾部的位置,一道更宽、更隐蔽的暗格应声开启!这一次倾泻而出的,是数百枚更加小巧、表面闪烁着景泰蓝光泽、形似蒺藜的尖刺球!它们如同黑色的死亡潮水,无声地滚落在追击车队的正前方!第二辆全速冲刺的戴姆勒装甲车根本来不及反应,沉重的左前轮结结实实地碾了上去!

“噗!嗤——!”

并非剧烈的爆炸,而是沉闷的碎裂声伴随着大量浓稠的靛青色烟雾猛烈喷发!那烟雾带着极其刺鼻的辛辣和甜腥混合的怪味,迅速弥漫开来,遮蔽了视线!更致命的是,被碾碎的蒺藜内部,混合着江南制造局特制白磷的粉末,如同附骨之蛆,沾染到了滚烫的轮轴、刹车鼓以及装甲板的缝隙!

“呼——轰!”

幽蓝色的火焰,带着一种来自地狱的冰冷与灼热交织的诡异感,猛地从轮轴缝隙中窜出!紧接着,是更猛烈的爆燃!白磷遇到空气剧烈氧化,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,贪婪地舔舐着钢铁!温度急剧升高!装甲车内瞬间传来德语惊恐到变调的嘶吼和拍打声!浓烟和诡异的蓝火从车体的各个缝隙中疯狂涌出!

马车如同挣脱了束缚的狂龙,一头扎进大栅栏迷宫般狭窄曲折的巷道。两侧密密麻麻悬挂的各色招幌——酒旗、茶幡、布幌、药幌——在高速掠过的狂风中疯狂舞动,如同无数面色彩斑斓、猎猎作响的血色幕布,遮蔽了天光,也模糊了方向。追击者显然对这片老城区的复杂地形了如指掌!三辆装甲车引擎轰鸣,毫不减速地从一个不起眼的岔路口——鲜鱼口——斜刺里猛冲而出,如同三头伺机已久的恶狼,凶狠地封堵住了马车前方的主路!

龙天眼中寒光一闪!他猛地推开身侧一个鎏金云纹的暗扣!车顶一块厚重的、雕刻着祥云图案的紫檀木板无声地向后滑开!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硝烟味和流弹尖锐的呼啸声,瞬间灌入温暖的车厢!他毫不犹豫地探身而上!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!他拧动左手拇指上那枚父亲所赐的翡翠扳指!扳指内侧一个微小的机关被触动!

“嗡……咔嚓嚓……”

车顶中央,一个不起眼的鎏金莲花苞装饰缓缓旋转、升起、绽开!露出下方一个黑洞洞的炮口!炮身粗短,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,炮管上清晰地錾刻着“老佛爷万寿无疆”的祝文——这是光绪年间,李鸿章为讨慈禧欢心,特聘德国克虏伯兵工厂工程师秘密改造的速射机关炮!是这架“御用”马车隐藏最深的獠牙!

“省着用开花弹!打油箱!”龙父嘶哑的吼声从下方传来,即使在疾驰的狂风中依旧清晰!他紧握缰绳的双手早已被坚韧的雪蚕丝勒得血肉模糊,鲜血浸透了丝线,滴落在华贵的波斯地毯上,洇开暗红的印记。

龙天将眼睛死死贴在冰凉的瞄准镜上,十字准星牢牢锁定追击头车的油箱位置!就在他屏住呼吸,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,瞄准镜的反光让他清晰地看到,对方那厚重装甲板的表面,在暮色和车灯下,竟然反射出一种奇异、厚重的、非钢铁的暗沉光泽!

铅水灌甲!这些德国佬,竟在钢板夹层里灌注了熔点低、密度大的铅水!不仅大大增强了防御力,更能有效吸收炮弹爆炸的冲击波和破片!克虏伯的速射炮也未必能一击洞穿!

炮弹呼啸而出!却在头车前方约五丈处轰然炸开!龙天是利用了炮弹爆炸瞬间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和气浪!翻滚的烟尘和火光短暂地吞噬了头车!借着这刹那的光影明灭,龙天锐利的目光穿透硝烟,终于看清了那辆头车侧装甲板上,一个被尘土半掩、却依旧狰狞的徽记——一只展翅欲飞、头戴皇冠的双头鹰,利爪紧紧环抱着一个旋转的“卐”字符!

德皇近卫军!龙天的瞳孔骤然缩紧!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!胶州湾…青岛…租界…难道柏林方面,也直接插手了这场针对他们家族的围猎?!这个念头带来的震撼,甚至暂时压过了眼前的生死危机!

“当心金水桥!!”龙母带着惊恐的尖叫声如同冰锥,狠狠刺破了龙天的思绪!

前方!七丈宽的护城河如同一条冰冷的黑色巨蟒,毫无征兆地横亘在疾驰的马车面前!浑浊的河水在暮色中泛着死寂的微光!更令人绝望的是,石桥(金水桥)两侧石栏后,革命军匆忙堆垒的沙袋工事后面,竟然又鬼魅般地冲出四辆装甲车!黑洞洞的炮口和机枪口,如同毒蛇的獠牙,齐齐指向了这辆已经伤痕累累的鎏金马车!前有堵截,后有追兵!真正的绝境!

龙父须发戟张,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困兽最极致的疯狂光芒!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,猛地扯断了自己项上那串象征着无上权柄的东珠朝珠!颗颗浑圆饱满、价值连城的宝珠如同断线的佛珠般噼啪滚落!他枯瘦如柴、青筋暴起的手臂,用尽全身力气,将手中紧握的那半串沉重的朝珠,狠狠砸向操控台中央那幽幽旋转的太极阴阳鱼图案!

“砰!咔嚓——!!!”

一声沉闷的撞击伴随着更复杂、更深沉、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齿轮咬合声!整架马车底部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、如同巨兽骨骼重组般的恐怖巨响!

“希律律——!!!”十八匹汗血宝马在某种超越极限的指令下,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嘶鸣!它们竟在同一瞬间,以前蹄为轴心,人立而起!碗口大的银蹄铁,带着千钧之力,重重踏在金水桥桥头那两尊历经风霜、面目模糊的石狮头顶!

“轰!”

石屑纷飞!巨大的反冲力沿着精钢打造的车辕、齿轮、连杆,狂暴地传递到整个车身!

就在追击者炮口火光闪现的刹那!

这架融合了东方玄机与西方暴力的鎏金巨兽,借着宝马踏狮的反冲之力,庞大的车身竟不可思议地凌空跃起!如同神话中浴火的凤凰,展开了它沉重而华美的钢铁之翼!紫檀木的车厢、鎏金的雕饰、珐琅的翔凤,在暮色中划出一道短暂而惊心动魄的弧光!

龙天在剧烈的失重感中,身体紧贴在冰冷的炮座上。在马车跃至最高点的瞬间,他透过弥漫的硝烟和翻腾的河水,清晰地看到了下方追击者仰起的、充满了惊愕、难以置信甚至一丝恐惧的脸孔!那些日耳曼人深陷的眼窝、高挺的鼻梁、张大的嘴巴,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,扭曲成怪诞的图案。

与此同时!

“铮铮铮——!”

马车底部,一个巨大的、形似莲花的青铜机关猛然绽放!数百枚浸染了鹤顶红剧毒、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精铁蒺藜,如同来自地狱的莲蓬子,在重力作用下,向着下方狭窄桥面和追击的车队,倾泻而下!天女散花!死亡之雨!

“噗噗噗噗——!”

“啊!Gott im himmel!(上帝啊!)”

“轮胎!Schei?e!(该死!)”

下方瞬间传来令人心悸的爆胎声、金属被洞穿的闷响、以及德语惊恐绝望的惨叫咒骂!

“哐当!!!”

沉重的鎏金车轮带着巨大的势能,狠狠咬住了护城河对岸坚硬的石板路面!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车厢剧烈震荡,龙天几乎被从炮座上抛飞!他死死抓住冰冷的炮管,指节发白。马车没有丝毫停顿,借着下落的冲势,如同离弦之箭,继续向前狂飙!

然而,真正的杀招,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,此刻才亮出它致命的獠牙!两辆体型更为庞大、装甲更加厚重的装甲车,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,从朝阳门方向轰鸣着包抄而来!车顶上,那粗壮得令人心寒的炮管——克虏伯重型野战炮!——正在液压装置的驱动下,缓慢而致命地调整着射角!黑洞洞的炮口,如同深渊之眼,死死锁定了刚刚落地、速度稍减的鎏金马车!

龙父的翡翠扳指几乎要被捏碎在掌心!枯槁的脸颊因极度用力而剧烈抽搐!死亡的冰冷气息,从未如此清晰地扼住了他的咽喉!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取代!猛地一拉缰绳!马车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呻吟声中,硬生生调转方向,如同受伤的巨鲸,一头撞进了更加狭窄幽深的——国子监街!

国子监街,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如镜,两侧古槐如盖,枝桠在暮色中交错,投下浓重而诡谲的阴影。肃穆的孔庙朱漆大门,在昏暗的光线下,如同蛰伏的巨兽之口,散发着古老而沉重的威压。

“开文渊阁密道!”龙母的声音急促而尖锐,带着最后关头的孤注一掷!她抬手,毫不犹豫地拔下鬓边一支金镶玉的凤头簪!簪尾并非尖锐,而是一个微小的、刻着奇异符文的玉钥!她手腕疾抖,玉钥精准无比地插入操控台星图中一个极其隐秘、对应着“文昌”星位的锁孔,用力一旋!

“咔哒…隆隆隆…”

车壁上一块看似浑然一体的鎏金雕花板无声地向内凹陷、滑开!露出一个仅容车身通过的幽暗入口!

“驾!”龙父须发怒张,一声暴喝!鞭影如电!十八匹早已精疲力竭却仍被药物强行激发出潜能的汗血宝马,发出最后凄厉的嘶鸣,四蹄翻腾,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,朝着孔庙那紧闭的、象征着天下文枢的朱漆大门猛冲而去!

后方,克虏伯野战炮的炮口,已然凝聚起毁灭的光芒!德语的指令声冰冷清晰!

眼看沉重的马车就要在巨大的惯性下撞得粉身碎骨!

就在马车车头距离朱漆大门不足三尺的刹那!

异变陡生!

大门之上,那对作为铺首、威严怒目的狻猊铜兽,镶嵌在眼眶中的黑曜石眼珠,竟然诡异地转动了一下!冰冷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时空!紧接着,整扇看似厚重无比的“大门”,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!不!那不是门!那是以假乱真、利用了光线折射与特殊材质制造的巨大机关幻影!如同海市蜃楼!

“呼——!”

十八匹汗血宝马带着巨大的冲势,毫无阻碍地“撞”入了那片荡漾的“水波”之中!瞬间消失不见!

后方全速追击、试图将马车堵死在门前的两辆装甲车,驾驶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!他们看到的,依旧是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!刹车已然不及!

“轰——!!!!”

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!钢铁与“实体”的猛烈碰撞!两辆沉重的装甲车,以超过五十公里的时速,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堵坚硬无比、伪装成朱漆大门的、用花岗岩和精钢浇筑的机关墙上!

扭曲!碎裂!坍塌!

车头在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中,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罐头,瞬间塌陷、变形、扭曲成一堆冒着青烟和火花的废铁!破碎的零件、撕裂的装甲板、喷溅的机油、还有人体…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四散飞溅!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,瞬间弥漫了肃穆的国子监街!幸存的追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和绝望的哀嚎!

马车冲入的,是一条倾斜向下的幽深隧道。剧烈的颠簸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、带着回音的寂静。只有轮毂碾过平整石板的沉闷滚动声,以及宝马粗重疲惫的喘息在隧道中回荡。

“咔…哒…哒…”

隧道两侧的墙壁上,间隔镶嵌的鸽卵大小的夜明珠次第亮起,散发出柔和而冰冷的莹莹白光,如同鬼火般照亮了前路。珠光映照着隧道壁光滑如镜的条石,也映照着车厢内三人惊魂未定、惨白如纸的脸。

龙父长长地、深深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,终于松开了那早已被鲜血浸透的缰绳。枯瘦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不住地颤抖,指节泛着青白。他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,望向身边同样气息不稳的妻儿,嘴角努力想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,却只牵动了深深的疲惫纹路,声音嘶哑干涩:

“咳咳…天儿,你娘…没事吧?…莫怕,此乃…当年世祖爷入关之初,为防李闯王残部反扑,秘密修筑的暗道之一…直通…”他喘息着,试图平复翻腾的气血,道出这条生路的终点。

话音未落!

“呜——嗡——!!!”

一种低沉、浑厚、充满了蒸汽时代暴力美学的引擎轰鸣声,如同沉睡地底的远古巨兽被惊醒,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,毫无征兆地从隧道前方深邃的黑暗中滚滚而来!那声音由远及近,越来越响,震得隧道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!夜明珠的光芒在这轰鸣声中,也仿佛变得摇曳不定!

龙天的心猛地沉入冰窟!他霍然抬头,死死盯向前方!

隧道深处,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,三对巨大的、如同地狱凶兽独眼般的车头灯,骤然点亮!惨白刺目的光柱,如同死神的凝视,瞬间撕裂了幽暗的珠光,蛮横地刺入车厢,将三人的身影拉长、扭曲在冰冷的石壁上!

三辆体型更加庞大、装甲厚重得如同移动堡垒的梅赛德斯装甲车,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钢铁巨魔,缓缓从阴影中驶出!通体漆成吞噬一切的玄黑,车头飘扬的青龙旗在车灯惨白的光线下,死气沉沉,毫无生机!那盘绕的青龙和中央旋转的“卐”字符,在绝对黑暗与绝对光明的交界处,泛着一种令人窒息的、金属般的冰冷光泽!

前有堵截,后无退路!真正的十面埋伏!

龙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,胸腔里憋闷的恐惧、愤怒、以及保护至亲的本能,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冷静!他猛地推开身侧的车门插销(这辆马车部分结构已非纯粹木制),不顾母亲失声的惊呼和父亲伸出的、带血的手掌,纵身就要向车下跃去!

“慢着!放我下来!”他嘶吼着,声音因激动而尖锐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、不知天高地厚的决绝,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,“爸妈,你们放心!我现在可厉害了!完全可以跳下马车,跟他们单挑!我一个!单挑!他们所有人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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