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死?”薄唇微微下压,语气森冷异常。
她被迫抬起头,与男人对视。
夜色寂寥,沈霜宁若知道自己遇见的是谁,会被吓死。
但许是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,她本能地松下心神,任由那邪恶侵蚀理智。
是以她不仅不惧男人的威胁,还大胆地往上贴,娇滴滴地唤了声“郎君”。
萧景渊只是看见三皇子往这边走了,便抬脚跟了过来,不曾想会被一陌生公子非礼。
除了幼时被母亲这般抱着,他还从未被人如此冒犯过。
更过分的是,眼前这位面如敷粉的公子抱了他之后,还敢唤他郎君,这可是女子唤自己夫婿的称呼。
萧景渊额角青筋直跳,下意识以为是三皇子故意派人来恶心他的。
于是掐着她纤细脆弱的喉咙,动作粗鲁地按到了柱子上,疼得沈霜宁眼里都泛起了泪花。
根根指骨冷白如玉,墨黑瞳孔倒映着女子苍白柔弱的脸。
萧景渊动了杀心。
然而下一刻,他便愣住了。
眼前之人抬起水盈盈的眸子,眼底波光潋滟,仿佛含着一汪春水,唇瓣不点而朱,美得不可方物,活像是夜里勾人的妖精。
萧景渊不是贪恋美色之人,可看到眼前这般春色,沉寂了二十年的心还是莫名一跳,手指不自觉地松了些。
及冠之年,正是血气方刚之时,男人该有的本能一点不少。
待回过神来,本就不近人情的脸愈发冰冷了。
原来是个姑娘。
薄唇溢出一声冷笑。
三皇子为了跟太子分庭抗礼,一直想拉拢燕王府,已经不惜对他用美人计了吗?
直到沈霜宁抬手,指甲用力去抠他掐住她脖颈的手,萧景渊这才松开了她。
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,他还不放在眼里。
“速速离去,我便饶你一命。”萧景渊压着锋利的眉眼,孤傲的眼里透出慑人的冷意,比这冬夜还要冻人。
沈霜宁已然神志不清,瞧着眼前人凶狠的模样,便要哭了。
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,大颗大颗地往下掉,又受体内药效左右,抽抽噎噎,这哭相着实不太好看。
萧景渊只觉烦躁。
罢了。
他可没功夫在这浪费时间。
正抬脚离开,可远处有人过来了,还不少。
脚步整齐划一,掷地有声,绝不是寻常府卫该有的气势。
萧景渊面色微变。
翟吉居然在醉云楼养私兵?
萧景渊复又折返,高大身影逼近,沈霜宁的唇被一只手捂住,一转眼,两人躲在假山后,近到呼吸都交缠在一起。
远处脚步声渐近,未作停留。
沈霜宁不知眼下的情况,她难受极了,又被男人抵在墙上,药物的作用让她难以自控,两只手都不安分的乱动。
她不是十五岁未经人事的沈霜宁,她跟萧景渊滚过不知多少次的床单,他也曾冷脸拒绝过她的亲近,一个熟妇很清楚该怎么讨好一个冷淡的男人。
萧景渊正全神贯注的留心远处的动静。
蓦地,脸色骤变,似是极度羞恼。
“不见棺材不落泪!”
一把攥住那作乱的两只手,按在她头顶上,眼神充满警告。
沈霜宁似是不解,疑惑地望着他,衣衫凌乱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。
月下的脸,艳绝近妖。若是恢复女子之身,恐怕圣人也难以抵挡如此诱惑。
萧世子眼底的煞气有片刻凝滞,而后微眯起了眼睛。
总算发现她中了药。
“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你出去。”他压着嗓子,严词警告,见她安分了,便腾出一只手去探她的脉象。
不一会儿,萧景渊眼中闪过诧异。
是西域的依萝香。
他在北境时,那些对他用美人计的敌国细作没少用这招,他并不陌生。
萧景渊看向沈霜宁的眼神逐渐变了。
依萝香比一般的催情药还厉害,能坚持走到这里,需要强大的意志力。
萧景渊借着月光看清了她的穿着,顿时了然。
原来她就是那个倒霉蛋。
现在他相信了,对方不是三皇子的人。
许是被抓疼了,沈霜宁恢复片刻的清醒,无助道:“救救我……”
只是她依旧辨不清眼前人是谁。
萧景渊犹豫一瞬,便咬破自己的手指,让她含着。
女子的唇饱满小巧,泛着珠光般的水色,指尖与柔润的唇相触时,萧景渊有一瞬间的僵硬。
于是偏开头,用力闭眼,再睁开时已恢复清明。
风声簌簌,突然,假山外传来一声大喝。
“谁在那里?!”
此人是翟吉的心腹。
他察觉到了假山后藏着人。
正要靠近时,就见里面的人走了出来。
男人面若寒霜,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之感。
“世子?”
万万没想到,会在这里遇见燕王府世子。
难道三殿下遇袭,跟萧景渊有关?
心腹眯起眼,开口询问:“世子为何在这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