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万淑见钟诚仁果然没掉链子,一颗悬着的心“咚”地落回了肚子里,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她立刻乘胜追击,转向张春雪,眼泪汪汪地控诉:“大娘!您听到了吧?我跟忠同志真的没什么!您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呢?还……还闹到我们单位来!”
钟诚仁也立刻板起脸,对着张春雪埋怨起来:“妈!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呀!”
“孟同志好心让我帮个忙,你怎么能这么冤枉人家呢?”
他顿了顿,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受伤和不满,对着张春雪,也像是对着周围的人辩解:
“再说了,妈,在你心里,我钟诚仁就是那样的人吗?”
“而且,家里的钱不都在你手里攥着吗?我哪来那么多闲钱给别人买金项链啊!”
说完,他又转向周围看热闹的人,带着一丝尴尬和无奈,摆了摆手:“唉,让大家看笑话了,我妈她……她年纪大了,有时候有点糊涂,大家别见怪,别见怪啊!”
这话一出,张春雪气得倒仰,差点一口气没上来!
她才四十出头,哪里就老糊涂了!
不等张春雪发作,旁边一道清朗却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“钟诚仁,你妈今年不过四十出头,哪里老了?”
钟诚仁正想拉着孟万淑息事宁人,冷不丁听到这个声音,吓了一跳。
他循声望去,这才看到站在人群里,神色平静却目光锐利的宋行止。
“宋……宋书记员?”钟诚仁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,有些意外,“你怎么也在这儿?”
宋行止淡淡地开口:“我过来买点米,刚好遇上了。刚才孟同志情绪激动,推了你母亲一把,你母亲差点撞到那边的柜台角上。”
钟诚仁闻言,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,但随即又不以为然地嘟囔了一句:“那谁让她自个儿跑到这里来没事儿找事的……”
宋行止的脸,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。
他盯着钟诚仁,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寒意与不满:“钟诚仁,她是你亲妈!你这是什么态度!”
钟诚仁被宋行止这严厉的目光和语气一逼,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。
他心里对这位宋书记员,其实是有些发怵的。
别看宋行止还不到四十,又是外来的知青,可镇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的,说他家里背景硬得很,有亲戚在京城里当大官。
不然,一个普普通通的知青,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进了大队部当上书记员,吃上商品粮?
得罪了他,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。
钟诚仁梗着脖子,压低了声音,却还是带着几分不服气地小声嘀咕:“她要是不自个儿跑来找事,哪儿来这么多事……”
张春雪听着这句不知悔改的嘟囔,目光如冰棱般射向钟诚仁。
这个儿子,真是养来讨债的!
她心底那股子厌恶,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怒火,声音却比刚才宋行止的还要冷上三分。
“钟诚仁,你给我听清楚了。你现在当着大家伙儿的面,再说一遍。你确定,是这个孟万淑,托你给她买的金项链?”
孟万淑的心猛地一紧,下意识地攥住了衣角。
张春雪的目光转向孟万淑,又转回钟诚仁脸上:“这么贵重的东西,她一个粮油站的记录员,为什么要拜托你去买?你们俩,又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?什么时候认识的?怎么认识的?都给我说清楚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