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浩瀚的宇宙天律面前，没有强大存在庇护的智慧族群，其存在本身，就是一种可以被随意收割的资源。”

“他们的文明和发展，都可能只是更强者培育果实的土壤，唯有依附于强大的神灵，弱小的生命才能在其羽翼下，获得短暂而脆弱的安稳。”心神说的话如同寒风刺耳，十分无情。

韩华转过头，眼神凝聚在心神那与他相同的面容上，问道：“那个仙人……清虚，他想要做什么？为什么要灭世？”

“灭世？”心神微微摇头，“他并非在灭世，他是在进行一场收割，一场周期性的、精心计算的、利益最大化的收割。”

“收割的，是这颗星球十万年以来来积累的、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善业。”

“善业吗？”韩华听到自己的猜测正确，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。

“善业是好东西，那些血色魔物造下无边杀孽，业力滔天，仙人诛杀它们，这不是替天行道，积累善功吗？”心神问道。

“替天行道？”韩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。

“天道无情，运转自有其规则，在天道的系统中，清除罪恶源头，终结巨大灾难，将会获得海量的善业回馈。”

“那几只灭尽生灵的血色魔物，它们灭绝了此星球几乎所有种族，毁灭了文明根基，业力深重，足以让它们永世沉沦。”

“仙人清虚降临，以雷霆之势将其彻底抹杀，在天道的判定中，等同终结了此界最大的恶源，平息了持续三百年的灭世浩劫。”

“整颗星球亿万生灵的灭亡，三百年的绝望挣扎，这一切的所有‘苦难终结’所产生的‘善’，都被收割走了。”

“他获得了这颗星球十万年的成果，一颗顶级的‘善业’果实。”心神用冰冷的语气，陈述一个冰冷的现实。

韩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，他隐约感觉到，善业对仙人很重要。

“善业的用处是什么？”韩华问道。

“善业是这个宇宙中，神灵之间最珍贵的货币，对于修行已久的仙人而言，单纯的灵力累积、规则感悟，已无法带来质的蜕变，大都是几十万年才有一丝进步。”

“而善业，则可以帮助仙人加速修行，毫无瑕疵地提升自己的实力……”

韩华明白了，换句话说，仙人在收割功德，如今整个世界，只剩下他一个人类。

而这个世界，正在为下一次的收割做准备，变得欣欣向荣。

“弱小就是原罪，种族只有被善良的强大神灵庇护，才能安全地生存，这本来就是宇宙中正神和邪神根本矛盾，努力修行吧。”心神解释完，重新进入了韩华的身体。

心神离开之后，韩华坐在悬崖之上一动不动，就这样持续了千年。

千年之后，他终于睁开了眼睛，站了起来。

韩华终于想清楚了。

在以前，他还想突破化神境界，然后加入天圣宗，现在想来，林雨薇这么多年都不回来，本来就有问题。

天圣宗可能并不是什么好去处，而是一个陷阱，否则，以她的性格，无论说什么都会过来看自己，带自己离开这颗星球。

但她食言了，几千年了依旧没有回来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。

还有燕玲和小白也是一样，她们也是一去不回。

她们之所以活着，韩华猜测或许是因为掌握了天眼和天耳通，而且还有幽若和小白这两个异类的帮助，幸存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