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了!这就是你江大小姐的墓碑,你看看!多豪华!”
言芷擦了擦墓碑上的灰,不到一年的碑本来也没多少脏,被她这么一擦,江隅更能看清那几个字了。
「温清离之妻 江隅」
“想知道更多吗?”言芷身体微靠在那块冰冷的大理石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
江隅也不管她是清醒是醉,只要言芷愿意说,哪怕十分之一是真的,她也愿意听,江隅点了点头,说:“想。”
“今天没下雨,你把外套脱了。”言芷说。
江隅把自己身上的冲锋衣脱了,挂在那块大理石上,她听到言芷笑了声,“我揍你一拳,你听一段故事,怎么样?”
“不然我不解气啊,江隅。”
“好。”江隅答应得迅速,生怕晚一秒言芷就反悔了。
言芷的第一拳落在了江隅的腹部。
她说,温清离第一次发病,是在江唯的车上,也就是她们分别的时候,江隅松开她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,还用着一身蛮劲再冲回仓库。
这是江隅做错的第一步,所以要挨一拳。
言芷的第二拳,落在了江隅的锁骨处。
她说,温清离第二次鬼门关,是得知她死了,没了生的念头,准备把自己困在一个她自己编织的梦里,再加上她又一次发病,肉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痛苦折磨得她离死亡越来越近。
言芷也没有感同身受,但她觉得那种痛要比她落在江隅锁骨上的拳头要痛百倍,万倍。
第三拳,落在了江隅的眼角。
“温清离没来参加你的葬礼,后来江阿姨去看你那个好舅舅才知道,她那天去了他那,你那个舅舅被温清离拿棒球棍打了三棍。”
“那天下了雨,她来的时候撑了伞,我猜她是觉得伞挡不住你的碑,索性就和你一起淋雨,可她身体才刚刚好,那一场雨又差点要了她半条命。”
“江隅,你说你该不该被打?”言芷拿起江隅的外套丢给了她,“我……我不想借着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这个名号替她说什么话,她有她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但你要问这些事,她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么详细,你问我,就只能得到一顿打,”言芷揉了揉自己的手关节,这一拳一拳下去她的手也有点痛,“我不需要你答应我什么条件,我只希望你以后做事多考虑考虑她。”
“我跟她说,要是你表现不好,我结婚之前都住在我家。”
言芷看着那个眼泪啪嗒啪嗒掉个没停的人,语气软不少,“我不是有意拆散你们,只是你性子还是那么莽撞的话,我很怕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“所以这几天你们不要见面为好。”
言芷说完,迈着踉跄的步子缓缓走出了那片墓地,只留江隅一个人待在那里。
言芷打的那三拳对她来说本来是不痛不痒的,可,她就是感觉好痛,似乎经历三次生死的是她,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痛得钻心刺骨的也是她。
是她多好啊。
所以温清离每一次发病,都像那晚,痛得她想解脱吗?
她想温清离了。
她不任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