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一首《出塞》惊四座(2 / 2)

苏清雪手中的茶盏终于彻底滑落,“啪嚓”一声摔在地上,碎成几瓣。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鹅黄的裙裾,她却毫无所觉。

她怔怔地看着楼下那个站在中央、承受着无数敬畏目光的身影,那双清冷的眸子里,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动摇、茫然,以及一丝……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被彻底颠覆认知后的惊悸。

这还是她认识的秦烈吗?那个被她视为废物、弃之如敝履的未婚夫?

楚凤翎猛地仰头,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!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,却压不住心头那股翻腾的热血!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,暗红色的劲装勾勒出急促的呼吸线条。

英气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染上一层红晕,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,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,死死锁定着台上那个平静得近乎冷酷的身影!

“好一个‘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’!”

楚凤翎低声自语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那是被极致豪情所感染的共鸣,“秦烈……你藏得好深!”

她终于明白那身旧袍之下,包裹的是何等惊世的锋芒!之前的疑惑、审视,此刻全化作了纯粹的、灼热的好奇与震撼!

秦烈站在风暴的中心,承受着无数道或狂热、或敬畏、或复杂、或怨毒的目光洗礼。

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,气息甚至因为刚才的吟诵而略显急促。

但他站得笔直。

如同北疆风雪中,那座永不陷落的雄关!

他平静地收回投向虚空的目光,缓缓扫过全场。

那目光所及之处,喧嚣的声浪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。所有的议论、惊叹、狂热,都在那平静如深潭的目光下,感到了无形的压力。

他什么也没说。

没有理会失魂落魄的李慕白,没有回应激动失态的陈老,甚至没有去看二楼那两道复杂至极的视线。

他只是微微颔首,对着陈老的方向,极其简单地示意了一下。

然后,转身。

迈步。

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袍,依旧是那沉稳的步伐。

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,在尚未平息的、嗡嗡作响的震撼余波中,他一步一步,走回那个属于他的、不起眼的角落。

重新坐下。

微微垂下了眼睑。

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、足以传唱千古的诗句,并非出自他口。

仿佛这满堂的震撼、狂热、敬畏、怨毒,都与他无关。

揽月楼大厅内,灯火辉煌依旧,丝竹管弦之声不知何时已悄然响起,试图缓和这过于震撼的气氛。

然而,那二十八个字的余韵,如同无形的巨手,依旧死死攫住每一个人的心神。

低低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起伏,所有人的目光,都若有若无地、带着各种复杂难言的情绪,聚焦在那个角落的旧袍身影上。

角落里的阴影,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。

死寂。

揽月楼大厅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,数百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死在那道穿着旧袍的身影上。

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,方才那四句“秦时明月汉时关”带来的惊雷还在每个人耳膜里、心尖上疯狂震荡,余音未绝。

李慕白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,月白锦袍上溅落的酒渍像一块丑陋的伤疤。

他瘫在座位上,折扇掉落在脚边也浑然不觉,眼神空洞,嘴唇哆嗦着,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那二十八个字,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他引以为傲的才名之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焦糊声。

完了,全完了!他苦心经营的形象,在秦烈这石破天惊的一击面前,碎成了满地渣滓!

“千古绝唱!此乃千古绝唱啊!”

陈老激动到破音的嘶吼再次炸响,他双手撑着矮几,身体前倾,老脸涨红,须发都在颤抖,“雄浑苍茫,悲天悯人!‘但使龙城飞将在,不教胡马度阴山’!神来之笔!神来之笔!有此诗在,我大夏边塞诗,当立一座不朽丰碑!”

这位太学院大儒的狂热定调,彻底引爆了死寂之后压抑的洪流。

“天啊!”

“我……我是不是在做梦?”

“跟这诗一比,先前那些……简直是……”

“镇北王府!虎父无犬子!深藏不露啊!”

惊叹声、抽气声、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大厅,所有人看向角落那旧袍身影的目光,充满了敬畏、震撼,以及被狠狠打脸的灼热羞臊。

之前的轻蔑和嘲笑,此刻化作无形的巴掌,噼啪作响地抽在他们自己脸上。

李慕白身边的跟班们面如土色,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。那个尖嘴猴腮的跟班更是浑身筛糠,想起自己刚才那句恶毒的“请世子赋诗”,恨不得当场抽自己一百个嘴巴。

二楼雅座。

“啪嚓!”

苏清雪手中的白玉茶盏终于彻底滑落,摔得粉碎。

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鹅黄的裙裾,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灼痛,却远不及她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。

她怔怔地望着楼下那个平静走向角落的身影,清冷的眸子剧烈地震颤着,茫然、惊悸,还有一丝被彻底颠覆认知后的眩晕。

废物?草包?那个被她弃如敝履的未婚夫?这磅礴苍凉、足以传唱千古的诗句……怎么可能?!

楚凤翎猛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!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,却压不住胸中翻腾的热血。

她英气的脸庞染上激动的红晕,明亮的眼眸死死锁定秦烈,如同发现了蒙尘的绝世宝剑!好一个“不教胡马度阴山”!

何等气魄!何等豪情!秦烈……你藏得可真深!

秦烈在一片几乎要将他吞没的狂热目光和嘈杂议论中,重新坐回角落的阴影里。

他微微垂着眼睑,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诗句与他无关,只有袖中紧贴肌肤的青铜古镜碎片,传来丝丝缕缕的冰凉,让他磐石般的心境不起丝毫波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