咔嚓！轰隆！

坚固的夯土墙如同被巨人踩踏，剧烈晃动！覆盖的铁板被硬生生砸得向内凹陷、扭曲、撕裂！大块的土石崩飞！炮弹穿透土墙，带着无数碎石，以雷霆万钧之势，狠狠撞在最后方那块巨大的山岩上！

砰——！！！！

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！坚硬的岩石表面，瞬间炸开一个直径数尺、深达尺余的巨大凹坑！蛛网般的裂纹以凹坑为中心，疯狂蔓延开去！碎石如同暴雨般迸射！

烟尘弥漫，遮蔽了小半个试验场！

死寂！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！

当烟尘稍稍散去，露出那三重靶子触目惊心的惨状时，整个试验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吼！

“成了——！”

“雷吼！雷吼！雷吼！” 匠人们激动得热泪盈眶，疯狂地挥舞着手臂！

王启年激动得浑身发抖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
李严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，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。他看着远处山岩上那狰狞的弹坑，眼中精光暴射！此炮之威，远超预期！射程、精准、威力、机动性…堪称国之重器！

观察哨内，墨衡苍白的脸上，终于绽放出一个极其虚弱、却无比灿烂的笑容。他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，眼前一黑，彻底昏睡过去，嘴角却带着满足的弧度。

孙院判急忙探脉，片刻后长舒一口气：“心力交瘁，昏睡而已…无性命之忧了。”

李严走到观察哨外，对着乾清宫的方向，单膝跪地，抱拳沉喝：“臣李严，恭贺陛下！‘雷吼’已成！格物院幸不辱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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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靖王府，密室。**

张廷玉将一份誊抄在薄绢上的密报，轻轻推到靖王赵弘庆面前。密报上只有寥寥数语：“雷吼成，试射毁三重靶，威震京畿。墨衡未死，昏睡。李严戒备森严，格物院如铁桶。”

赵弘庆儒雅的面容在跳动的烛火下阴晴不定。他没有看密报，只是缓缓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暖阁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
“威震京畿…好一个雷吼…” 靖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，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，“墨衡这贱种，命是真硬。李严…哼，本王迟早将他碎尸万段！”

“王爷息怒。” 张廷玉镜片后的目光冷静依旧，“‘雷吼’虽成，但初生之物，运往雁回关千里之遥，途中变数无穷。墨衡重伤昏迷，已成废人，短期内绝无再兴风作浪之力。格物院，不过是秋后的蚂蚱。当务之急，依旧是‘地龙’！各部已就位，只待王爷令旗！”

他顿了顿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带着一丝阴狠：“原司礼监某些‘有心人’已传来消息，他们的人已设法混入了负责押运‘雷吼’的辅兵队伍…此去雁回关，山高水远，道路崎岖，一尊数千斤的巨炮…若中途出了什么‘意外’…比如山体崩塌，或者遭遇‘悍匪’…那也是天意难违。”

靖王转动扳指的手指猛地一顿！他缓缓抬起头，眼中最后一丝迟疑被疯狂彻底吞噬，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：“好！很好！天意…本王最喜欢天意了！” 他猛地一拍桌案，震得烛火剧烈摇晃：

“传令‘地龙’各部！蛰伏待机，不得妄动！一切按原定之期！”

“至于那尊‘雷吼’…” 靖王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，“就让它…死在去雁回关的路上吧！本王倒要看看，没了这炮，我那好皇侄，拿什么去填戚光捅出来的窟窿！七日后…七日后子时，便是这京城，改天换日之时！”

烛火将两人扭曲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墙壁上，如同择人而噬的妖魔。窗外，夜色如墨，暗流在京城的地底深处，汹涌奔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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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乾清宫，东暖阁。**

王承恩将一份墨迹未干的奏报，恭敬地呈给御座上的赵琰。上面详细记录了“雷吼”试射的惊人威力，以及墨衡力竭昏睡、暂无大碍的情况。

赵琰看着奏报上“三重靶尽毁”、“威震京畿”的字眼，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丝。成功了！这来自异世的科技之火，终于在这腐朽的帝国，点燃了第一缕能焚毁强敌的烈焰！他意念一动，调阅系统界面：

【系统提示：“雷吼”野战炮（初代）研发成功！帝国军工科技树分支解锁！国运点+300点（重大技术突破奖励）！】

【当前国运点：212点（透支状态解除）！系统效能恢复至100%！】

212点！虽然依旧不多，但终于不再是刺眼的负数！赵琰心中一块巨石落地。然而，当他目光扫过系统界面边缘，那代表京城地下不明活动的、依旧闪烁不定的红色警报光点，以及冯保密报中关于“地龙”的模糊信息时，刚刚松缓的心弦再次绷紧。靖王…七日后…子时…

“李严的密奏呢？” 赵琰沉声问道。

王承恩立刻又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密函。赵琰拆开，李严刚劲的字迹跃然纸上，详细汇报了轴套被人暗中破坏一事，以及冯保提供的关于内鬼提供边防图、靖王京城地下动作的情报。最后，是李严的请命：“‘雷吼’已成，当速援雁回！臣请亲自押运，并携部分金鳞卫精锐随行！沿途必严防死守，誓保‘雷吼’不失！京城…恐有惊天巨变，万望陛下早做绸缪！”

赵琰放下密函，手指在冰冷的紫檀御案上轻轻敲击。李严的预感和他不谋而合。靖王在京城地下的动作，绝非小打小闹！那所谓的“地龙”，极可能是毁灭性的杀招！必须有人留在京城坐镇，应对这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！

“传旨！” 赵琰的声音斩钉截铁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，“命李严，总领‘雷吼’押运事宜！调拨内帑银，征调最精壮民夫，配双倍挽马！沿途所经州府，全力配合，清道护卫！赐李严王命旗牌，遇阻碍，可先斩后奏！”

“命戚光，固守雁回关！‘雷吼’抵达之前，不许再主动出击！给朕钉死在关墙上！”

“命冯保，西厂全部力量，给朕盯死京城！尤其是地下！任何蛛丝马迹，立刻密报！朕许他…非常之权！”

“王承恩，” 赵琰看向侍立一旁的老太监，目光深邃，“你，替朕守好这紫禁城！守好这乾清宫！朕不在时，你就是朕的眼睛，朕的耳朵！一应奏报，皆由你直呈！若有异动…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
王承恩浑身一凛，扑通跪倒，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：“老奴…万死不辞！定守好陛下的家业！”

赵琰站起身，走到巨大的舆图前，目光落在雁回关的位置，又缓缓移回京城。他的手指，最终重重按在了京城之上。雷吼的炮声，是射向狄虏的第一箭，更是吹响帝国反击的号角。而京城，这看似平静的深渊，才是真正的决战之地！

“李严，” 赵琰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，穿透殿宇，“朕给你三日！三日之内，‘雷吼’必须出现在雁回关城头！”

“朕，就在这京城…” 他缓缓转身，龙袍在烛光下翻涌，如同蛰伏的怒龙，眼中寒芒吞吐，一字一句，掷地有声：

“等着那‘地龙’…”

“抬头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