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章 太子拉拢,沈清欢虚与委蛇(1 / 2)

秋日薄暮,华灯初上。乾东宫内,太子萧誉召见皇贵妃沈清欢。这是自沈清欢晋封皇贵妃,并开始协理六宫事务以来,太子首次主动向她发出正式召见。

沈清欢依礼抵达时,萧誉已在书房等候。烛火跳跃,映照出太子年轻俊朗的脸庞,与昔日那个温和谦逊的储君相比,如今的萧誉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沉郁和锐利,显然在经历连番风波后,他已非吴下阿蒙。

“臣妾参见太子殿下。”沈清欢轻移莲步,行了标准的妃嫔礼。她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素雅的藕荷色宫装,未施粉黛,只在发间簪了一支白玉簪,显得清丽脱俗,却又隐隐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仪。

“皇贵妃不必多礼,快请坐。”萧誉抬手虚扶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与疏离。他示意旁边的宫人奉上香茗,待宫人退下,书房只剩下他们二人时,方才缓缓开口:“今日请皇贵妃前来,是想就近来宫中事务,与皇贵妃详谈一二。”

沈清欢端起茶盏,指尖轻触温热的杯壁,心中却已暗自戒备。萧誉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,但她深知,这位太子殿下绝非仅仅是想谈论寻常宫务。玉镯在她腕间微微发热,她无需刻意去触碰,萧誉此刻的心声便已清晰地传入她的识海。

“好一个沈清欢!不过短短数月,竟已从冷宫弃妃,一路攀升至皇贵妃,手握代凤印,协理六宫。此女手腕惊人,洞悉人心,且运筹帷幄之能,绝不亚于前朝肱骨。北境战事一役,她以女子之身,凭空‘预知’敌情,助父皇扭转乾坤,更是匪夷所思……其背后定有秘密,但眼下,她所展现的力量,正是本宫所急需的。父皇身子每况愈下,朝臣蠢蠢欲动,本宫必须尽快笼络一切可用之人,尤其是她这等奇女子,若能为本宫所用,何愁大事不成?”

沈清欢心中冷笑。忌惮与欣赏并存,这就是萧誉对她的真实态度。他看到了她的价值,也看到了她的危险,所以才想将她牢牢掌控在手中。

“她定然察觉到了什么,否则不会如此迅速地清除后宫异己。贤妃、淑妃……甚至母后都折在她手里。这种洞察力和手腕,简直闻所未闻。若非她出身沈氏,又曾得父皇青睐,本宫真要怀疑她是否别有用心。但如今,唯有借她的手,才能压制住宫中各方势力,稳固本宫的储君之位。至于她背后的秘密,待本宫大权在握,再徐徐图之不迟!”

萧誉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涌来,沈清欢捕捉到了更深层次的信息。

“帝师……那老狐狸。他嘴上说着忠心,却暗中培植党羽,蛊惑父皇,甚至向本宫暗示,只要本宫能获得‘某种力量’,便可彻底摆脱父皇的束缚,掌控天下。那‘某种力量’究竟是什么?帝师似乎对此讳莫如深,只言其超越凡尘,能助王者登临绝顶。沈清欢……她身上那种神秘莫测的气质,难道与此有关?她曾接触过父皇的隐疾,又能在战事中预知,或许她知道些什么。必须从她口中探出帝师的底细,甚至,如果她真能助本宫获得那份力量,本宫不介意付出一些代价。”

“某种力量”……山河玉魄?黑鸦组织?沈清欢心中警铃大作。帝师果然与“黑鸦”有关,并且在暗中诱导太子去寻求玉魄的力量!这是她在族志中看到过的,玉魄的诱惑与危险。而太子,显然已经深陷其中,对那份力量产生了极大的渴望。

沈清欢压下心头的震惊,面不改色地放下茶盏,语气恭敬而平稳:“殿下言重了。臣妾不过是谨遵皇上教诲,尽力为皇上分忧。后宫事务繁杂,能得殿下垂询,臣妾不胜惶恐。”

她这话看似谦逊,实则滴水不漏。既点明自己是皇帝的人,又将太子抬到上位者的位置,将“皇上教诲”搬出来,无形中提醒太子她的立场。

萧誉笑了笑,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精明:“皇贵妃过谦了。父皇龙体欠安,朝政繁忙,后宫事务能由皇贵妃打理得井井有条,是皇室之福,更是本宫之幸。父皇曾言,皇贵妃心思缜密,行事周全,如今看来,父皇所言非虚。”

“先夸她一番,让她放松警惕。此女心思深沉,绝不能急。要让她自愿为本宫所用,而非本宫强迫。她能管理好后宫,本宫就能腾出更多精力在前朝布局。只要她不干涉本宫的储君大计,甚至能助一臂之力,本宫可以给予她足够的荣宠和权力。反正凤印迟早是本宫的。只要她忠心,本宫不介意她成为宫中第二位女主人。”

沈清欢心中冷笑。太子这番话,如同剥洋葱般,一层层揭示其目的。先是虚假的赞美,然后是“皇室之福”这种大帽子,最后才是真正的目的——“能助一臂之力”。他所谓的“不干涉储君大计”,实则是想让她为他所用,而不去支持其他皇子。至于“宫中第二位女主人”,这不过是画大饼,等他登基,她便会成为一个威胁,随时可以被清除。

她再次垂眸,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:“殿下谬赞,臣妾愧不敢当。能为殿下分忧,是臣妾的本分。”她特意强调“为殿下分忧”,而非“为太子效力”,细微的措辞,便能体现出她潜藏的边界感。

“皇贵妃不必如此拘谨。”萧誉语气愈发亲近,“父皇如今越发倚重皇贵妃,无论是后宫内外,都对皇贵妃赞不绝口。本宫此番召见,除了了解宫务,更是想听听皇贵妃对朝局的一些看法。皇贵妃出身太傅府,沈太傅当年学识渊博,想必皇贵妃也耳濡目染,见识非凡。”

“试探她对前朝的了解程度,看她是否会插手朝政。若她有此意,本宫便可顺势引导她为本宫所用。帝师那边,她若能帮本宫摸清底细,甚至削弱他的势力,本宫求之不得。父皇对帝师的依赖,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,本宫绝不能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本宫的储君之位。”

沈清欢心中一动。帝师!这正是她最想探究的。萧誉主动提及帝师,倒是省了她的功夫。

她故作沉吟片刻,然后微微蹙眉,似有担忧地说道:“殿下折煞臣妾了。臣妾深居后宫,对朝局了解甚少。只是……偶尔听闻一些传言,对帝师大人颇为敬佩。帝师大人才华横溢,深得皇上信赖,是朝中砥柱。”

她先恭维帝师一番,让萧誉觉得她是在“迎合”皇帝的喜好,不会直接与帝师冲突。

“敬佩?哼,她一个小女子,能有多了解?不过是场面话罢了。但她提到帝师,倒是给了本宫一个机会。” 萧誉心中略感不屑,但表面仍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:“皇贵妃所言极是。帝师大人确实是当世大儒,辅佐父皇多年,功不可没。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