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敬贵妃有何要事?如今皇上病重,后宫都安分的很,你这般模样,莫不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,”年世兰正坐在主位上,手里端着一杯茶,见敬贵妃如此,微微挑眉,放下手中的茶杯,看着敬贵妃说道。
“皇贵妃,你可还记得孙答应吗?”敬贵妃压低了声音,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,既有好奇又有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,紧紧地盯着年世兰,似乎在等着她的反应。
孙答应?不是和贞嫔,康常在一同进宫的那个吗?年世兰在脑海中迅速搜索着关于孙答应的印象,那不过是个小小的答应,平日里在后宫众多嫔妃之中,根本算不上起眼,若不是敬贵妃突然提及,她都快把这号人物给忘了,当下眉头微皱,看向敬贵妃说道:“敬贵妃你有话不妨直说,不必同本宫绕弯子,本宫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在这儿打哑谜。”
“孙答应有孕已经一月有余了,按说这事儿臣妾本是要即刻上报给皇上的,毕竟皇上如今病重,卧榻在床,听闻孙答应有喜,想来必定是高兴的,也算是这后宫之中难得的一件喜事,多少能冲一冲这宫里的晦暗之气。”
“可臣妾做事向来谨慎,便先去查了敬事房的记档,这一查可不得了,发现皇上还是在三个月之前宠幸过孙答应的,这么一算,这孩子就必定是个野种,绝非皇上的龙种。臣妾心里头惊愕不已,又怎敢轻易上报给皇上。”
“于是,臣妾又叫人去细细地查,这一查竟然发现孙答应和侍卫私通,那侍卫与孙答应往来密切,多次暗中相见,举止亲密,已然是人赃俱获,证据确凿。如今这事儿正等着皇贵妃发落,臣妾想着这事儿关乎皇家颜面,还有后宫的规矩,不敢擅自处置,一切都凭皇贵妃您做主。”
年世兰微微抬了抬眼,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,缓缓说道:“正如敬贵妃所说,孙答应有喜,这可是件天大的大好事,这样的好事,咱们为何不让皇上知道呢?若是皇上知道了,说不定一高兴,这病就好了大半,龙体也能早日安康,于皇上,于咱们这后宫,都是再好不过的事儿。”
“敬贵妃如此有心,能发现这事儿,这件事,本宫会同皇上好好说说的,必定让皇上也高兴高兴,也让这后宫之中多些喜气,冲淡一下这些日子以来的沉闷。”
敬贵妃和年世兰心照不宣,只需一个眼神,彼此便能知晓对方心中所想,算是达成了共识。
如今这后宫的局势如同一张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网,而她们俩就是这张网上最会周旋的蜘蛛,只等着最后猎物落网的那一刻。她们心里都清楚,如今唯一的希望,就是等着皇上咽气,那便是她们解脱之时。
一旦皇上咽气,新帝登基,皇贵妃自是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后,统摄后宫,再也不必如履薄冰,时刻担心被人算计陷害。
而敬贵妃呢,也能得到贵太妃的尊荣,往后在这宫里,不用再担惊受怕,整日里提心吊胆。
为了这个共同的目标,两人现在就盼着那关键的一刻早日到来,好开启属于她们的全新篇章,将这后宫彻底掌控在手中,让所有人都对她们俯首称臣。
第二天一早,年世兰估摸着皇上醒了,便精心打扮了一番,带着几分娇柔与恰到好处的忧虑,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皇上的寝宫。
她先是给皇上行了礼,而后抬头,眼神中透着几分神秘,轻声说道:“臣妾有一件事要告诉皇上,还请皇上屏退左右,此事关乎皇家血脉,臣妾不敢贸然在众人面前提及。”
皇上听了年世兰的话,心中虽有些疑惑,但还是摆了摆手,就连一向不离身的苏培盛也识趣地退下了,整个寝宫内只剩下皇上和年世兰两人,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。
“孙答应已经有了一月有余的身孕,这事儿臣妾也是偶然间知晓的,敬贵妃后来去翻阅了敬事房的记档,发现皇上是在三个月之前宠幸过孙答应,这事儿是记录在案的,可敬贵妃心里头吃不准,皇上之前可有宠幸过她,但是没有让敬事房记档的?”
“若是有这回事儿,就说明孙答应怀的是皇嗣,那自然是天大的喜事,可若是没有这回事儿,那就说明孙答应怀的是孽种,这要是传了出去,只怕会坏了皇家的名声,还望皇上早做决断,也好让臣妾和敬贵妃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,不至于乱了宫规,坏了祖宗的规矩。”
皇上挣扎着坐起来,奈何只仰起了头,他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,那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,此刻更是透着一股灰败的死气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,浸湿了枕巾。
“这个贱人!贱人!”皇上咬牙切齿地骂道,声音微弱却又透着无尽的愤怒与怨恨,那眼神仿佛要化作利箭,将那不知廉耻的孙答应射穿一般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显然是被气得不轻,可这身子却又实在没力气让他发泄得更畅快些。
年世兰接着说道:“看来孙答应怀的是孽种了,敬贵妃已经将孙答应和奸夫绑了,正在养心殿外候着,不知皇上要如何发落他们?这事儿如今在后宫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,若不尽快处置,只怕会乱了宫规,失了体统,毕竟这等苟且之事,实在是辱没了皇家的颜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