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青鸾眯起眼睛,“云公子此话何意?”
被人辜负?
谁?
是他吗?
可根据之前的资料显示,云砚身为云家一个不起眼的庶子,从来都是逆来顺受,隐忍卑微的。
此番靠着才华被楚琅赏识,成为东宫门客,若说要报仇雪恨,也该在一早就报了。
为何还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来?
不知为何,楚青鸾总觉得,眼前之人总会时不时给他一种无比熟悉且危险的感觉。
可每次正当她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,他又会若无其事的走开。
齐彻低笑一声,意有所指的道;“殿下你说,该不该折断她的羽翼,让她只能依赖一个人呢?”
“咔嚓”一声。
随着他的话落,一截树枝在他手里被折断,在这空气中显得异常突兀。
炽热而扭曲的眼神落在楚青鸾身上,像是终于要撕开面上的伪装。
他不要她的怜悯,也不要她的施舍。
他要的,是她彻底属于他,哪怕是用铁链拴住!
楚青鸾眸光微动,袖子底下的手暗暗抵住一根银簪,脸上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困惑。
“云公子此话,倒让本宫想起了幼时曾养过的一只海东青。
那鹰隼性子极烈,折了羽翼反倒绝食而死——”
她抬眸,直视着齐彻有些扭曲的瞳孔:“你说,这算不算得不偿失?”
她边说,边把茶盏往案几中央推了推,借着这个动作,也刚好不动声色的与齐彻拉开了些许距离。
临下车的时候,又回头补充道:“不过……云公子这般温润之人,倒不像是那等心性残忍之辈。”
齐彻眼神一暗。
楚青鸾趁势又补充道:“《荀子》有言,‘蓬生麻中,不扶而直’,云公子幼时熟读圣贤书,总不会忘了修身之道。更何况……”
她目光缓缓扫过齐彻紧绷的下颌,“再锋利的刀刃,若失了鞘,终会伤人伤己。”
齐彻的瞳孔骤然缩紧,心底的欲望像是一瞬间被无限放大。
他冷笑着,忽然欺身上前,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锁定楚青鸾。
“公主是在教臣……做人?”
“可您又怎知,被烈火灼伤的飞蛾,早就不在乎什么灯罩了。”
楚青鸾浑身骤然紧绷,伸手用银簪抵在他的胸口:“云公子,本宫虽然落难,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麻雀。退下!”
齐彻低笑一声,当真缓缓直起身子来。
他垂眸看着抵在胸前的银簪,眼底翻涌着病态的痴迷:
“公主的簪子,还是这般锋利。”
意有所指的一句话,让楚青鸾心中警铃大作。
眼前之人,似乎对她的了解,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。
他真的是云砚?
就在楚青鸾怔愣的片刻,却见齐彻突然伸手握住簪尖,朝着自己的胸口递进半寸,鲜血顺着指缝流下,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,反而将染血的手指含到嘴里,舔舐。
“殿下以为,就凭这个,能拦得住我?”
楚青鸾目光一凛,当即一个反手,趁机将银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,威胁他:“云公子不妨试试,是本宫的簪子快,还是你的动作快。”
齐彻猛地僵住,一瞬不瞬的盯着她。
她虽然中了软筋散,可并不代表一丝力气都没有。
喉结处柔软,不需要多大的力气,就能刺穿。
在他愣神的功夫,楚青鸾已经缓缓用力,立刻有殷红的血珠从雪白的皮肤上渗出,在银簪上凝成一道刺目的血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