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日时光,在叶枫无日无夜的守护中悄然流逝。
静室内灵气氤氲,安魂玉符散发着温润的光泽,持续滋养着秋月泠受创的神魂。在绿竹翁那枚蕴含造化生机的竹叶神效下,她体内蚀骨寒泉的绝死寒毒已被彻底拔除,干涸的本源如同久旱逢甘霖,在磅礴生机的滋养下缓慢而坚定地复苏。那遍布体表的冻伤溃烂也已结痂脱落,露出底下新生的、虽仍显苍白却不再可怖的肌肤。
这一日清晨,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洒入静室,落在秋月泠紧闭的眼睑上时,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。
守在一旁的叶枫立刻察觉,瞬间屏住了呼吸,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,目光死死锁住那张依旧带着病弱苍白、却已恢复了几分昔日温婉轮廓的脸庞。
终于,那双紧闭了七日的眼眸,缓缓睁开。
初时,眼神带着久睡后的迷茫和一丝本能的警惕。但当她的视线逐渐聚焦,看清了守在床边那张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坚毅的脸庞时,那抹警惕瞬间化作了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——有难以置信,有恍如隔世,有劫后余生的虚弱,更有一丝深藏的、几乎被岁月磨平的温柔。
她的嘴唇动了动,声音极其微弱,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,却清晰地传入叶枫耳中:
“臭小子……” 熟悉的称呼,带着一丝嗔怪,更带着无尽的感慨,“不曾想到……你竟已……成长到……让我仰望的地步了……”
她微微牵动嘴角,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,却因虚弱而显得格外吃力,但那双眼眸中流露出的,却是纯粹的、毫无保留的欣慰与释然。
“看来……我当日……所做的一切……都值了。”
这轻飘飘的一句话,却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叶枫心上!所有的坚强,所有的杀伐果断,在这一刻轰然崩塌!七日的担忧,数年的寻找,无尽的愧疚,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!
“月泠姐……” 叶枫的声音瞬间哽咽,眼眶通红,他紧紧握住秋月泠依旧冰凉却不再枯槁的手,仿佛要将其揉进骨血里,“没有你……就没有我今日!当年若不是你……我早就死了!是我没用……是我来晚了……这些年……让你受罪了……”
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,顺着叶枫刚毅的脸颊滑落,滴在秋月泠的手背上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因未到伤心处。这泪水,是失而复得的狂喜,是痛彻心扉的自责,更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思念与痛楚。
秋月泠感受着手背上的温热,看着眼前这个早已褪去青涩、成长为一方巨擘却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的青年,眼中也泛起了水光。她反手,用尽此刻恢复的些许力气,轻轻回握了一下叶枫的手,声音依旧虚弱,却带着安抚的力量:
“傻小子……说什么胡话……能再见到你……好好的……比什么都强……那些苦……都过去了……”
就在这时,静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。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,正是崽崽。
他怀里抱着冰凰,另一只小手吃力地捧着一个装满了各种灵光闪闪果子的小篮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