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愫一怔,见祁皎皎嘴唇泛白,忙奉了盏茶递上去:“家主先喝口茶润润嗓子,不着急,我现在就去喊他们……”
话没说完,门槛已经被几个俊美青年踏过,追雪等人焦急地走了进来面露喜色:“家主回来了?”
祁皎皎见五人一个不落都在这儿了,目光从几人脸上逐一扫过:“坐着说吧。”
几人落座,心里却莫名有几分紧张。
刘愫就像个勤劳的居家主母一样,挨个倒茶,浓密的睫毛却不断轻颤。
他心思一向敏感,即便家主不在的日子,他也每天都待在家主住的住院里,时而打扫屋子,时而伺候家主喜爱的铃兰花,就盼着家主回来时,能注意到一二,夸赞他两句,他就心满意足。
“家主要和我们交代什么事情?”帝珏方才进门前听见了一点儿。
祁皎皎开门见山:“我打算离开合欢宗”,说着从乾坤袋里取出几人的奴契和炉鼎契约,两指并拢,将里面的魂血取出,送回几人眉心,“我居无定所,无法再带着你们,你们,各自谋生吧。”
几人愣在原地。
刘愫小脸一白,泫然欲泣地看过来:“家主去哪儿,刘愫就跟到哪儿,家主不要抛弃刘愫。”
海棠苑里的五个人,不管是男奴还是炉鼎,都身世凄惨,刘愫自幼身体孱弱,被爹娘几两银子就发卖出去,后来辗转卖进合欢宗当男奴,因着有几分姿色,一直被合欢宗女修当做最下贱的玩奴,各种十八禁都拿在他身上施行。
在祁皎皎之前,刘愫跟过的主人,没有一百也有八十,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更是数不清,直到最后,刘愫被玩废了,才度过几年安生日子。
这些是祁皎皎在后来撞破一个凝气期女修纠缠刘愫时,替刘愫教训了那个女修后才得知的,也是因此,祁皎皎才收了刘愫当男奴。
若非迫不得已,谁会愿意到合欢宗里当供女修玩乐修行的男奴或者炉鼎呢?
“刘愫,你已经是凝气十一层修为,离开我,离开合欢宗,离开九霜国,去到任何一个普通的小城镇生活,只要不暴露修为,不与高阶修士结怨,我相信以你的善良和本领,你都能生活得很好。”
“我不要”,刘愫惨白着小脸跪下来,“不管是生是死,刘愫这辈子认定了家主,求家主,不要抛下我,求求家主……”
祁皎皎没料到刘愫竟然会跪着哭。
她一时慌了神,其余几人却照葫芦画瓢,也跟着刘愫跪了下来。
“家主,我们也不走!”
“我们也不走,是家主的教导才让我提升了修为,不再被宗内女修刁难,不再像个货物一样被辗转买卖,给了癸簪新生活,癸簪很满意现在的生活,求家主不要拆散这个家。”
“……”
几个俊秀挺拔的青年皆一脸破碎地看过来,祁皎皎心情复杂,但想到万一纸包不住火,被楚临则觑见端倪,自己都生死难料。
若是楚临则心情一不爽,顺带把刘愫几人灭了,那她罪过就大了。
祁皎皎狠下心肠:“海棠苑里的一切,都归你们所有,你们若不想离开,留在这里也可以,但我不再是你们的家主,日后,若有人寻来,也不要说认识我。”
决绝的说完,祁皎皎不忍再去看几人的表情,转身便走,尤其是刘愫的哭声,撕心裂肺,哭得她几乎要改变主意。
“家主!”刘愫跌跌撞撞爬起来,哭着要再去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