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忠闻言,面上竟现红晕。按在陆宇腕上之手不觉加力,哭笑不得,佯怒道:“芸姑娘!休得胡言!此乃军国重事,岂容戏谑!”然其声已失往日威严,反添几分窘迫。
最是那羊祜不堪。本已抱定死志,满腔悲愤欲与敌同尽,岂料遭此奇辱?诸葛芸之言,字字如刀,句句似箭。什么“面如冠玉”,什么“龙阳之好”,实比千刀万剐更甚!羞愤交加之下,其面先赤后白,浑身战栗不止,喉中咯咯作响,竟气得昏厥过去!
却说那羊祜闷哼一声,头颈一歪,竟昏死过去。
陆宇低头见敌将气绝般瘫软,又抬眼望诸葛芸满脸戏谑,再看主公神色窘迫,胸中杀意顿被这荒唐场面冲散。他张口欲言,终只化作一声闷哼,悻悻收刀入鞘,粗声道:“此人如何处置?莫非任其倒卧血泊?”
刘忠见羊祜昏厥,又瞥诸葛芸摇扇浅笑,只得扶额叹道:“缚之!带回再议!”随即整肃神色,转向囚室,“先救人要紧。”
陆宇应诺,取绳索将羊祜五花大绑。诸葛芸挥剑斩落门锁,木门吱呀而开。
室内王婕早闻外间厮杀喧哗,此刻正扶墙而立。虽衣衫凌乱,泪痕未干,然身姿挺拔,目光沉静如渊。待看清来人面容,眸中惊诧之色一闪,旋即深深下拜:“妾身王婕,叩谢将军活命之恩!”
刘忠急趋前虚扶:“夫人请起!贼巢凶险,速随我等离去!”
时值夜半,朔风呜咽,掠过残垣断壁。众人护持王婕而出,陆宇负昏迷之羊祜紧随其后。数道身影渐隐于沉沉夜色,唯余满地狼藉,腥风弥漫,似诉方才刀光血影、啼笑皆非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