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时,硫磺岛彻底化作一座燃烧的地狱。彭博的敢死队扛着沉重的铁轨枕木,在纷飞的炮火中艰难地抢修跑道。一名年轻士兵被流弹击中,倒在滚烫的沥青上,鲜血迅速渗入黑色的地面。但他仍死死攥着手中的撬棍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起身继续工作,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。“快!再铺三块钢板!”彭博的嘶吼混着飞机引擎的轰鸣,震耳欲聋。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,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战友的,眼神中只有坚定与决绝。
地下河通道内,周卫国带领的工兵小队正在与时间进行着残酷的赛跑。手电筒的光束在潮湿的岩壁上摇曳,照亮了不断滴落的水珠和嶙峋的怪石。积水漫过膝盖,冰冷刺骨,仿佛无数细小的针在刺痛着战士们的双腿。“小心!”一名士兵突然大喊,头顶的钟乳石轰然坠落,在水面砸出巨大的水花,溅起的水珠混着泥沙打在众人脸上。周卫国抹了把脸上的水珠,顾不上擦拭,继续挥动十字镐,手臂肌肉因过度用力而颤抖:“还有二十米就到实验室!都给我打起精神,我们没有退路!”
通讯帐篷里,林晓梅的手指在发报机上疯狂敲击,指甲与键盘碰撞发出急促的声响。突然,耳机里传来刺耳的啸叫——日军开始实施电磁干扰。“切换备用频道!快!”她的指甲在键盘上划出刺耳的痕迹,汗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加密电报纸上,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。朱宸脸色苍白地冲进来,手中攥着新破译的密电,纸张在他颤抖的手中发出沙沙的响声:“日军舰队已进入攻击范围,三艘航母正在起降战机!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!”
杨涛站在临时指挥部,看着墙上不断更新的战报,眉头紧紧皱起,太阳穴突突跳动。就在这时,陈淑贞突然撞开帆布门冲了进来,脸上满是泪痕,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:“3号伤员不行了......他最后说,想再看一眼家乡的桃花......”她的声音被尖锐的防空警报撕裂,第一波日军轰炸机已出现在天际,密密麻麻的黑点如蝗虫般遮天蔽日,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。
“启动防空火力!”杨涛抓起望远镜,镜片中逼近的敌机群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。他转头对通讯兵,声音冷静而坚定:“告诉周卫国,不惜一切代价引爆实验室!彭博,带人拦截日军伞兵,绝不能让他们踏上硫磺岛半步!”一阵剧烈的气浪袭来,他的防毒面具被掀飞,毒气疤痕在火光中扭曲如活物,仿佛在诉说着他曾经经历的苦难。“就算战至最后一人,也要守住硫磺岛!我们身后是四万万同胞,退无可退!”
当周卫国的工兵小队终于炸开实验室大门时,一股刺鼻的腐臭扑面而来,令人作呕。幽蓝的培养皿中,蠕动的细菌在荧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,仿佛来自地狱的生物。“快!安置炸药!”周卫国的吼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,震得人耳膜生疼。突然,暗处传来拉栓声——残存的日军士兵举着燃烧瓶冲了出来,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。
子弹与火焰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,形成一片死亡的火海。一名工兵毫不犹豫地扑向日军,被燃烧瓶击中,瞬间化作一个火人。但他仍死死抱住对方,用尽最后的力气滚向角落,用自己的生命为战友争取时间。周卫国的肩膀中弹,鲜血染红了他的军装,但他咬牙将炸药塞进控制台缝隙,眼中只有坚定:“起爆!”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,他最后看到的,是冲天的火光吞噬了整个实验室,热浪将他掀翻在地,意识逐渐模糊。
地面突然剧烈震颤,仿佛整个岛屿都在颤抖。杨涛踉跄着扶住岩壁,努力站稳身形。远处,陈淑贞的医疗帐篷被气浪掀飞,白色的帆布如招魂幡般在空中翻卷,象征着生命希望的破碎。“周卫国!”他对着通讯器嘶吼,声嘶力竭,却只听到刺耳的电流杂音,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此时,朱宸跌跌撞撞地跑来,手中的电报纸被鲜血染红,字迹也变得模糊不清:“陈嘉庚的运输机遭遇拦截,物资......物资损失惨重!”
“彭博!”杨涛转向正在指挥防空火力的猛将,眼神中燃烧着最后的斗志,“组织剩余兵力,准备近身肉搏!”他拔出佩剑,剑身映出天边第二波日军战机的影子,在夜色中泛着冷光,“告诉所有兄弟,我们身后是四万万同胞,退无可退!国内的支援马上就到,我们必须撑到最后一刻!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,也要让小鬼子知道,中国军人不可辱!”
硫磺岛的夜空被炮火染成血色,灭寇军最后的防线在日军的钢铁洪流中摇摇欲坠。但每一名战士的眼中都燃烧着不屈的火焰——为了南京大屠杀中惨死的冤魂,为了重庆大轰炸中逝去的无辜百姓,更为了这片被蹂躏的土地上,所有尚未熄灭的希望。而此刻,在千里之外的国内机场,五架改装的轰炸机满载着救命物资,正迎着日军的炮火,冲破层层封锁线,朝着硫磺岛的方向疾驰而来。每一架飞机都承载着生的希望,每一名飞行员都抱着必死的决心,他们知道,在硫磺岛上,有无数战友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,等待着他们的支援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