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全部作废!”杨涛猛地扯下领口的绷带,新结的痂皮被扯开,渗出细密的血珠,在军装前襟晕开一朵朵红梅。他的眼神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刀,“左然,立刻联系周边友军,用石油开采权换防毒装备!就说灭寇军愿以半座油田为代价,只求三千套防毒面具!告诉他们,毒气一旦扩散,整个华东地区都将生灵涂炭!”
“司令!”朱宸霍然站起,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,“石油是我们最后的筹码,没了它,我们拿什么重建空军?拿什么跟日军长期对抗?”
“没了百姓,要筹码有什么用?”杨涛的佩剑“唰”地出鞘,寒光映照着众人震惊的脸,剑身上还残留着上一场空战的血迹,“彭副司令,带三个团佯攻虎头崖;赵刚,你领特战小队从鹰愁涧悬崖攀爬,务必摧毁发射装置!记住,遇到毒气先捂口鼻,用尿浸湿布条都比什么都不做强!我们没有退路!”
赵刚默默系紧绑腿,马鞭在掌心绕了两圈,皮革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。他的眼神坚定如铁:“上次侦察发现鹰愁涧有处暗穴,或许能绕到日军后方。但......”他看向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,每个红点都代表着一处日军岗哨,“敌人在沿途布了三十六个岗哨,还有探照灯和狼狗巡逻,想要悄无声息地摸过去,难如登天。”
“那就拔掉三十六个!”彭博将腰间剩余的酒葫芦里的液体一饮而尽,一抹嘴角,“老子的骑兵连每人带三捆茅草,到时候点火制造烟雾,看小鬼子的毒气往哪放!就算骑兵连拼光了,也要为赵刚他们争取时间!”
突然,通讯兵跌跌撞撞冲进来,军装上沾满泥浆,脸上还带着被树枝划伤的血痕:“刚截获日军密电!他们准备了火焰喷射器,一旦毒气覆盖完毕,就用烈火清扫所有活物!还有......还有生化部队,他们要在毒气区播撒变异菌种,让这片土地十年内寸草不生!”
死寂瞬间笼罩指挥部,只有油灯的噼啪声格外刺耳。林晓梅突然抓起墙角的蒸馏器,玻璃器皿在她手中微微晃动:“给我十二个小时!我把实验室搬到鹰愁涧山洞,就算用自己的血做实验,也要制出中和剂!”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,白大褂的口袋里还揣着从坠毁日机上取下的毒气样本容器。
杨涛望着墙上的作战地图,目光最终落在青羊村的标记上。那里用红笔画着个小小的太阳,是上次孩子们送他的礼物。孩子们仰着天真的小脸,奶声奶气地说:“杨叔叔,太阳照到的地方就不会有坏人!”想到这里,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,声音低沉却坚定:“传令下去,所有灭寇军战士立刻检查装备。告诉青羊村的百姓......”他顿了顿,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澜,“就说灭寇军就算拼尽最后一人,也会护他们周全。人在,村在;人亡,也要让小鬼子付出血的代价!”
夜色渐深,紫云山脉陷入一片死寂。彭博正在给战马套上用牛皮和木炭临时改制的防毒面罩,马蹄铁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赵刚的特战小队已经消失在悬崖的阴影里,队员们腰间的攀爬工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林晓梅的临时实验室中,蒸馏器开始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,酒精灯的火焰映照着她苍白却专注的脸,烧杯中的液体正在经历着未知的化学反应。
而在日军营地,山本勘助盯着作战地图上紫云山脉的标记,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。他的手指缓缓划过三个发射点,仿佛已经看到了毒气弥漫、烈火焚烧的惨状:“支那人,准备好迎接地狱吧......”随着他的手势,士兵们开始将一枚枚毒气弹搬运到发射架上,金属碰撞声在夜色中回荡,如同死神的丧钟。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,两百枚毒气弹的引信,即将被罪恶的手悄然点燃,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惨烈对决,即将拉开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