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太君放心,转过这个山坳就是。\"二狗子谄媚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,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背叛意味,\"那座伪装成谷仓的山洞里,藏着够炸平县城的火药......等炸了弹药库,这些土八路就只能任咱们宰割了!\"
\"狗东西!\"杨涛眼中燃起怒火,扳机扣动的瞬间,枪口喷出的火光照亮二狗子惊恐的面容。叛徒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下,眉心的血洞汩汩冒着鲜血,眼中还带着未消散的恐惧。但枪声立刻引爆了混战,日军的还击如暴雨般倾泻而来,子弹擦着树干呼啸而过,削落的树皮碎片纷纷扬扬。
激战中,杨涛突然感觉左肩传来撕裂般的剧痛,一颗子弹擦着锁骨射入,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军装。他咬牙翻滚至树后,扯下衣袖缠住伤口,血腥味在口中蔓延,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。但他强忍着疼痛,重新装填弹药,准备继续战斗。就在他准备跃起时,老周带着援军赶到,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喷吐着火舌:\"司令,传动箱造好了!但鬼子的九七式坦克已经突破老鹰嘴防线!再不想办法,咱们就被包饺子了!\"
当众人撤返山寨时,天际已泛起鱼肚白。晨光熹微,却无法驱散笼罩在众人心中的阴霾。兵工厂内,未完成的机床零件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艰难与挑战。杨涛顾不上处理伤口,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图纸上,晕染开深色的痕迹,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血色花朵。\"立刻组装!\"他用刺刀挑起图纸,\"陈默,调试传动系统;老周,把库存的弹簧钢全部熔了!我们没有时间了!\"
话音未落,日军的总攻开始了。九二式步兵炮的轰鸣震得地动山摇,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天空,在山寨四周炸开巨大的弹坑。气浪掀翻屋顶,碎石瓦砾如雨点般坠落,浓烟遮蔽了整个天空,能见度几乎为零。爆炸声、喊杀声、惨叫声交织在一起,仿佛人间炼狱。杨涛望着被硝烟笼罩的战场,突然抓起一截铁轨:\"停止组装机床!把所有钢材集中起来!\"他用刺刀在地上划出草图,铁屑飞溅中,一个简陋的炮筒轮廓逐渐成型,\"造无后坐力炮!不需要膛线,只要能把炮弹打出去!我们要用最简陋的武器,给鬼子最沉重的打击!\"
车间内瞬间沸腾起来。铁匠们将烧红的铁块反复捶打,火星四溅,铁锤与铁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;木工们用榫卯结构搭建炮架,木屑纷飞,他们的双手被磨出了血泡,却依然不肯停歇。老周亲自掌钳,将滚烫的钢水注入模具,汗水滴落在铁砧上,发出\"滋滋\"的声响,每一滴汗水都代表着他们的决心与希望。而在前沿阵地,赵排长带领战士们用血肉之躯抵挡日军的进攻,阵地前的尸体堆积如山,鲜血将泥土染成暗红,形成了一道血色的防线。
第一门土制无后坐力炮完成时,日军的坦克已经逼近寨门。坦克的履带碾压着地面,发出\"咔咔\"的声响,仿佛死神的脚步,让人不寒而栗。杨涛半跪在炮架后,受伤的左肩还在隐隐作痛,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,但他却浑然不觉,眼中只有前方轰鸣的钢铁巨兽。\"发射!\"随着巨响,自制炮弹拖着浓烟飞射而出,精准命中坦克履带。金属断裂的刺耳声响中,坦克冒出滚滚浓烟,瘫倒在地。
\"打得好!\"战士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,但很快被日军更加猛烈的炮火压制。日军调整战术,步兵在坦克掩护下发起集团冲锋,子弹如蝗群般倾泻而来。战士们趴在战壕里,子弹从头顶飞过,掀起阵阵尘土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陈默突然冲进战壕:\"司令!机床组装完毕!可以生产标准炮弹了!\"
杨涛看着满身油污的工匠、遍体鳞伤的战士,心中涌起万丈豪情。他们的脸上沾满了灰尘与血迹,身上的军装破破烂烂,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他举起染血的拳头:\"告诉所有人,守住最后一道防线!只要机床还在转动,我们就能造出钢铁洪流!我们的每一滴血都不会白流,每一份努力都会换来胜利!\"山洞内,机床的轰鸣声与外面的枪炮声交织,奏响一曲悲壮而激昂的抗争之歌。每一次零件的咬合、每一发炮弹的发射,都在宣告:紫云山寨的军民,将用智慧与血肉,在这片焦土上筑起不可逾越的钢铁长城,让侵略者付出惨痛的代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