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见陈登轻摇麈尾,缓声道:“子经此言差矣。柯比能虽遭擒获,其党羽犹在。且我军此战已打破各方平衡,诸部皆虎视眈眈,暗藏机锋。此时贸然会盟,犹如抱薪救火。”
徐庶颔首称是:“元龙真知灼见。今鲜卑诸部尚未慑服,若仓促会盟,恐重蹈当年关东诸侯汜水会盟之覆辙。”
牵招年少气盛,不禁急道:“二位高见,敢问当如何施为?”
陈登捋须沉吟:“今观幽州局势,实有五股势力盘根错节:公孙瓒势大,鲜卑次之,袁绍、刘虞各据一方,更有圣上新封之长山王任征北将军。而鲜卑又四分五裂,柯比能虽败,余部尚存。若依子经之策,岂非要田豫背主自立,与我结盟?且子经自身亦受制于袁本初。吾等当先明辨:究竟谁才是共同之敌?”
陈登连珠炮般抛出一连诘问,牵招面上顿时青白交加,额角沁出细汗,显是窘迫至极。
徐庶见状,忙执麈尾上前周旋道:“子经此议,实乃为朝廷计,其心可鉴。然诸般关节尚需厘清。譬如田豫心向何方,鲜卑三部可当真铁板一块,对朝廷究竟几分恭敬,皆当探明。倘有差池,恐成孤军深入之势。”
牵招遂将鲜卑索利、索奴、扶罗韩三部底细娓娓道来,又言及田豫处境:“国让兄素与公孙瓒政见相左,故屈居下僚,不过与我等同为百里之侯。闻其早有择木而栖之意,苦无明主可投耳。”
徐庶轻摇羽扇,追问道:“公孙瓒在幽州布防如何?”
牵招答道:“公孙瓒亲提虎狼之师与袁本初争衡,围困刘虞者乃严纲所部两万余众。另有辽西、右北平屯兵三万,俱是精锐。”
陈登沉吟良久,忽抚掌道:“如此说来,子经之议倒可斟酌,只是这结盟之说切莫再提。”
徐庶羽扇轻顿,含笑道:“妙哉!不如邀其共商处置柯比能之策。”
牵招与陈登相视而笑,齐声赞道:“元直先生神机妙算,真乃运筹帷幄之中,决胜千里之外!”
鲜卑三位首领疑汉使设局,恐蹈鸿门之辙,遂提议会盟于昌平北郊旷野,且每方率百名甲士护卫。
徐庶闻言,呵呵一笑,轻摇羽扇道:“子经,烦请转告他们,何须如此兴师动众?每方带十人足矣!”
牵招面露忧色,道:“元直先生,鲜卑人素来骄悍,若护卫太少,恐生变故,此举是否不妥?”
徐庶淡然一笑,道:“无妨!只管叫他们安心前来,我自有厚礼相赠。”
三日后,索利、索奴、扶罗韩、牵招、田豫各率十名精壮护卫,齐至军都山下。徐庶方步缓踏,羽扇轻摇,神色从容赴会,身后紧随赵云、刘晟、太史慈、甘宁、魏延、华雄、黄叙、管亥、吕雯、卜已十员虎将,更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柯比能,气势凛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