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经兄,鲜卑贼寇攻打县城北门已有一炷香工夫,怎的还不去察看?”
“此乃佯攻之计,不过虚张声势耳。”牵招捋须而谈,细细剖析鲜卑诸部情状,“彼辈皆游牧之族,部落林立,大者十余支,常在柯比能、索利、索奴、扶罗韩数部之间首鼠两端。”
徐庶闻言抚掌:“子经兄必是洞悉其往来规律,方能于群狼环伺间进退自如。”
“哎呀!元直先生真乃明察秋毫!”牵招拊掌长叹,“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。”
“观子经兄在鲜卑诸部中,怕是布下了不少暗桩耳目吧?”
“元直先生何必说得这般难听!”牵招眼中精光一闪,“不过是互通款曲罢了。”
“善哉善哉!确是故交!如此说来,国让兄亦是子经兄的故交了?”徐庶话锋一转,忽提田豫。
牵招见其坦荡,亦不再遮掩:“俱是玄德兄旧友,虽各为其主,然抵御胡虏之心殊途同归,彼此通个消息也是常理。”
徐庶见其运筹帷幄,不由肃然:“子经兄以为柯比能、索利、索奴、扶罗韩四部之中,孰最为奸恶?”
牵招沉吟良久,指节轻叩案几:
“若论奸恶,当首推柯比能。此獠豺狼成性,狡诈多端,屡犯我边陲。某曾两番险些落入其手,至今思之犹有余悸。其余三部虽偶有越界,尚不至大恶。”言罢,目光如炬望向城北烽烟。
徐庶颔首称善,捋须道:“既如此,当合兵一处,先取柯比能。”
牵招拱手应道:“元直先生高见。然此四部盘踞草原,互为犄角。若轻举妄动,恐招致诸部同仇敌忾。”
徐庶轻摇鹤翎扇,忽而展颜一笑:“吾观诸部貌合神离,何不效法二桃杀三士之策?待其自相鱼肉,我等坐观成败可也。”
牵招闻言目露精光:“先生妙计!但不知当如何施为?”
徐庶遂附耳低语,但见其羽扇时开时合,似有千军万马隐现其间。牵招听罢拊掌大笑:“元直先生此计,真可谓运筹帷幄之中,决胜千里之外!”
越三日,探马飞报。牵招疾步至徐庶帐中,神色凝重:“元直先生,柯比能那厮亲率万余铁骑南下,已劫掠安次、方城诸县。百姓惨遭荼毒,请速发兵讨之!”
徐庶立于羊皮地图前,凝视良久。忽以扇柄点划潞县、蓟县诸地,沉声道:“子经可先散布风声,言朝廷已遣三万精兵进剿。令诸部不得妄动,违者以通敌论处。”
牵招面有难色,暗忖徐庶麾下不过两千弱旅,此计未免虚张声势。迟疑道:“元直先生,当真要......兴师讨伐柯比能?”
徐庶神色凛然,振袖道:“长山王奉天子明诏讨贼,岂有虚妄之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