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檀贤弟,且委屈片刻。”刘和轻语呢喃,眸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阿姊终难信汝仅两岁有余耳!”
刘民无奈轻叹,只得作罢。但觉温香软玉,竟生出几分异样情愫。
恰此时,庞月款步而入,见此情景,不禁掩口轻笑。烛影摇红间,三人姿态宛然一幅工笔仕女图。窗外月色如洗,更添几分旖旎之意。
“尔等在此何为耶?”庞月含笑相询。
刘和赧然松手,面颊飞霞,支吾道:\"不过为子檀验明齿序耳。\"
庞月睇视刘和,唇边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,轻抚刘民之手曰:“夜色已深,主公且随妾身安歇罢。”遂携刘民离去,独留刘和一人对灯凝思。
翌日晨,刘民见刘和双目红肿如桃,显是彻夜饮泣,因问:“姊姊何故伤怀?”
刘和遂娓娓道来:“家父镇守幽州时,夙夜匪懈以安黎庶。劝课农桑于野,互市胡商于边,更兴渔阳盐铁之利。岁稔时和,谷价贱至三十钱一石。青徐士庶避黄巾之乱来投者百余万,皆抚如己出,各安其业,流民有归家之喜。”
言及此,刘和眸中光彩粲然,“家父虽位列三公,而性尚俭素,衣不重彩,食不兼味。远近豪族素尚奢靡者,皆感化移风。”
刘民闻之,慨然太息。暗忖己之所为,与刘虞竟有异曲同工之妙,惟添了几分延揽天下雄俊之志。乃赞曰:“尊公德政惠民,泽被苍生,真乃吾辈矜式也!”
刘和言及此处,忽而话锋陡转,娓娓道出刘虞之困境:\"昔公孙瓒奉诏讨伐乌桓,本受家父节度。然瓒专务部曲之强,纵兵扰民,而家父素行仁政,爱民如子,由是渐生龃龉。\"
语至此,刘和面如槁木,神色惨然:“自圣上委瓒以北方六州之任,拜前将军,封易侯,假节督幽、并、青、冀四州,彼便乘机构陷,诬家父与袁绍共谋称帝......家父今之处境,实乃危如朝露,命悬一线矣!”
“更可恨者,袁绍非但不为家父辩白,反趁人之危,欲纳奴为妾,此诚欺人太甚!”刘和言罢泣下沾襟,其状令人恻然。
继而拭泪续道:“家父万般无奈,只得遣奴进京面圣,以求脱困。然当今天子诏令,谁复肯奉行?幸得黄门侍郎元常先生指点,教奴来投王爷。奴已思之再三,但求王爷救家父性命,奴愿终身侍奉,死生不渝。”
刘民闻言,连忙宽慰道:“若论辈分,令尊当长我一辈,你我便是姐弟,何出此言!”略作沉吟,复问道:“姐姐可有表字?”
刘和摇首示意。
刘民莞尔,温言道:“容我为姐姐取一字,曰‘子若’,未知姐姐以为如何?”
刘和闻言,珠泪纵横,竟情不自禁将刘民揽入怀中:“子檀弟!”其声哽咽,情难自已。